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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诧异,抬头看向门楣上。前两日没注意,这会子仔细一看,好像真和她买的那副不太一样。

老先生摸着胡须兀自点评着,周梨却想起了前两日的那个夜晚。心头有个猜想,八九不离十。

老先生品评一番后也没进店吃豆花,兀自离开了。她则回到店中,坐在柜台里,这会子没什么客人,她百无聊赖,双手撑着下巴发起呆来。

想着门楣上的那副字,三叔为何要大半夜来给她贴招牌?这行为着实古怪。他明明可以当面给自己的。除非……他为了避嫌,有意同她撇清关系,但又觉得从前答应过给她写字,读书人重信,便只得出此下策。

虽说是亲戚,但有的事太出格,就难免不叫人往另外的方向想。单是送招牌题字还好,若是被谁晓得她曾在三叔床上睡过两次,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届时更是死路一条。

周家村不就有个例子么?

隔房的表舅与表侄女,她小时候在麦田里玩都偷偷看到过几回,男人和少女一起隐匿在高高的麦浪里,她那时不大懂,只看见两人的衣摆荡啊荡的,或躺着,或站着,伴随着田沟沟里汩汩的流水声,麦浪靡靡,十分微妙。

后来,他们被家人抓了个现行,就在麦地里,据说当时男人的脑袋整个都躲在少女的碎花长裙里,极尽不堪入目。周家村上上下下都骂他二人伤风败俗。

再后来,少女投了甜水河,香魂沉入污秽泥淖里,男人离开了镇子,再也没回来过。

从前的周梨一直不明白,为何那个少女会同自己的表舅做那样的事,在她看来,只要是尊称一声长辈的,都天然的不可能产生男女邪思。

可是最近,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哎……她想着想着便叹出了一口气,那招牌,就只当她不知道吧。

正神思不属,一只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她回过神来,一瞧来人,却是王许。

王许咧嘴笑着:“阿梨,发什么呆呢?”

周梨站起来:“王大哥怎么来了?”

王许有些踟蹰:“我……我路过你这里,就进来看看你忙得过来不,若是忙不过来,有需要我就来帮帮忙。”

周梨笑着挥手让他看店内空荡荡的桌椅:“大清早才开门,现下还没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