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一惊一乍,沈越抿着唇,一直没说话,时不时瞄一眼卧房。
“伤成这样,可吃过饭了?请了大夫开了药没?”说着牛氏瞥见院中的炉子,以及旁边的碗碟,还有一口熬药的锅,“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得不错,果真是在外游学了几年的人。”
牛氏稍微放心些了。放下手里的一只竹篮子,掀开搭在上面的蓝棉布:“这是给你炖的鸡汤,这会子多半凉了,现在要喝吗,我给你热一热。”
沈越摇头:“不用,我中午吃得很饱。村里最近农忙,你送了鸡汤就回去吧,我这里挺好的。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书院的院长紧张,请个大夫来大惊小怪,给我包成这样的。”
牛氏嗔儿子一眼:“我才来,你就赶我走,这么不欢迎娘吗?娘还要看看你的起居呢,看你一个人在镇子时,都是怎么过的。”说着,就往那几处房间去。
沈越有些急了:“没什么可看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待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安全。”
“这才刚过晌午啊,离天黑还早着呢。”牛氏看了一圈书房出来,脚步自然一拐,“哐当”一下推开了沈越卧房的门。
沈越腿跛了,来不及阻止,看着洞口的房门愣了一瞬。牛氏已经进去了。
牛氏在房里望了一圈,道:“你房间还挺干净的呢,闻着好像还有淡淡的香味儿,不过这香味我咋觉得有些熟悉呢?”牛氏狐疑地抽动了两下鼻子,在屋里窥探。
沈越如临大敌,拖着腿冲进去,环视一圈,不见阿梨,暗自长舒一口气。只是她能躲在哪儿呢?
目光落到床上,早上起来时,记得已将纱帐拉开了,这会子却是垂下的。
眼看牛氏往床边走去,沈越飞也似的冲上前,坐到床边:“娘,我有些困了,你早些回去吧。”
那香味似有若无,被儿子一岔,也懒得去寻找了,兀自坐到了房间的桌子旁,拧起茶壶,倒了杯凉水喝:“你睡吧,我喝一口水就走。”
沈越没动,抿唇看着她,盼着娘早些喝完水。
牛氏见他干坐着,疑惑道:“你咋不上床?在娘面前还害羞?哦……”她忽而又想起什么,“是不是手脚不太方便?那娘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沈越赶紧撩开纱帐一角踢了鞋钻进去,又放下纱帐。
牛氏见儿子动作还算利索,便没真的上前帮忙,又兀自倒了杯水继续喝:“还别说,从咱们村走过来,竟出了好些汗,娘得多喝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