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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做不出赶姑娘走的事,打定主意下午去书院复课,顺便到院长家借宿,到时候便与表妹说,院长请他当私人先生,教他们家的小儿子读书。

届时,他不在家,表妹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

周梨那边饭没送成,便早早地开了店门做生意。现下时辰尚早,客人不多,只来了两三个,她端上茶水与豆花后,便无事可做,兀自在柜台前拿鸡毛掸子掸灰尘。掸了灰尘又想把抽屉里的钱数一便,谁知,拉抽屉的手力道没用好,抽屉被尽数扯出来,哐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引得店里的客人好奇地张望。周梨被看得有些尴尬,蹲到柜台下一点一点去捡。

捡着捡着,动作便慢了下来。柜台有半人高,外头人看不见柜台内侧。她躲在这处逼仄的空间里,突然就长叹了一声。

是她糊涂了,见了三叔受伤没了分寸。她怎么能主动去照顾三叔呢?不尴不尬的。人家家里有的是人,何必她去?

是她越礼了。三叔大概是人太好,不忍心拒绝,才放纵她去送饭。

如今有他家表妹在,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去了。

后来几天,周梨如往常一样开店做生意,再没去想那档子事,只是偶尔路过北墙根时,会下意识驻足,听听墙那边的动静,不过很可惜,她一次也没听到过。

她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压根就不是三叔的院子。

七月十三这日,李氏来了镇上,还带了身新衣裳给周梨。

周梨有些惊讶,好端端的,婆婆怎么想起做新衣裳给她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李氏嗔她一眼,因耳朵不好向来声音大:“你这傻丫头,自己生辰都忘了?”

周梨这才想起来,她又长一岁了。

李氏拉着她进屋试穿新衣裳,这边院子安静下来。

另一边院子的墙根下,男子转身,去了书房,从书架上拿起那本他亲手画就的识字书,出了好一阵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