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中岛上原本就铺着一条桌旗,依玫被安置在上头,一双小腿空悬摇晃,看着周谦行给她接水烧水,从柜子里头取杯子。
依玫坐在中岛上。周谦行背靠着灶面的大理石板。抬眼对视片刻,依玫本想像往场一样破冰,却挠心找不出该说什么。
是周谦行先开口:“刚出来喝水,也不知道烧一点,就这么喝冷的?”
依玫一愣,说:“也不是没喝过,哪里有这么娇气,困着呢。”
水龙头的水本就可以直饮,周谦行并没有等水烧开,兑了杯温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捏着杯子走过来,把杯子塞到依玫手心里。
“喝吧。”
依玫垂眼看着那澄澈液体,点点头,小口啜饮,慢慢喝下去半杯,杯口离了双唇,手却没有放下杯子的意思。周谦行双手撑着中岛台面,就这么看她,脑袋轻轻往一边歪,等她喝了水,还伸手把她脸旁垂下的头发拨到颈后。
“周谦行。”
“嗯?”
下文遗失在胸腔里头,依玫舔舔唇,偏头看向那架书,说:“那本童话书,你怎么还留着?”
周谦行顺着她的视线往书架上看,自然也看到书架中央那抹亮色,仿佛被展示一样,放在正正中间,光明正大地吸引旁人的目光。
周谦行笑了:“不是你说的,叫我留着那本书,多看看,攒攒人间气。”
一模一样的话,当年依玫的原句。喉头涌上的酸渐渐浓烈,惹得眼眶都有些发软。依玫把水杯放在中岛台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周谦行,我……”
“玫玫。”周谦行一手撑住中岛台面,一手抬起来,贴着依玫的脸颊。男人手掌掌心温暖干燥,指腹在皮肤上轻轻摩挲,不必说也叫人清楚明白的眷恋和珍惜。
“玫玫。”周谦行又唤了她一声,“除了你我没喜欢过别人,也没跟别人在一起过。当年的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其实当初根本不是什么异地不异地的问题,都是借口。你年纪小,那时的我也不比如今,能做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别说了……”依玫一开口,声音已经哑得不能听,一动,眼泪就要往下落,想要质问周谦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压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