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依玫仿佛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此刻用尽。
窗帘布拉开,那面依玫看了一半的墙彻底暴露出来。
红线,密密麻麻,整面墙的中心,那张照片依玫并不陌生,如今也不觉意外。
邵显扬。
邵显扬往外,邵秋,陈安瑜。
邵秋那条线模糊,似是被擦过,隐隐约约能看出连到依玫自己的照片上。依玫那张照片,是她十七岁,旁边的字体似是经了年月,上次依玫看出是写着她到多伦多读书的日期,如今细细看着辨认,上次确实没有认错。
周谦行对她的图谋,或者说周谦行那与她相关的图谋,早在她来多伦多与他相见相识之前,就已经开始。
倒底是她追的周谦行,还是周谦行钓的她,依玫如今是实打实的不敢确定。
依玫闭上眼,深深呼吸两回,勉强把思绪从那条线扯出来。
邵显扬连着陈安瑜那条线,相比别的来说要清晰许多,便是一打眼望去,第一眼也一定能被那条线吸引住。
陈安瑜那条线往外辐射,连着一男一女。男的依玫并不认得,只能看旁边写着的字,看见“疗养院”,也就明白了,那是陈安瑜已经过世的前夫。
依玫细细端详那照片上的男人,确实眉眼神态,五官骨相,没有一丁点儿和周谦行有相似之处。
依玫把视线挪到陈安瑜连着的那个女人上面。
仅仅是一张照片,没有过多的记号。可那女人身上,亦是一身旗袍,民国扮相的蓝灰,眉眼却是明媚张扬。依玫忍不住往后看,与那油画上的自己,笑容竟然有两分相似。
女人的照片旁,只有两行字。周谦行的笔迹,笔力催得字带筋骨,写着两个字“周婉”。名字下一行写着一行数字。依玫看着只觉眼熟,往年份上一算。
她记得,周谦行偶然间跟她说过,他的母亲不在人世很久了,母亲去世时,他尚且不到五岁。那个数字的年份,恰好符合。至于月与日,曾经依玫跟着周谦行去看星星时,就是那日子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