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时,他总…总说王嫂嫂命苦,变成这样委实是因着被逼无奈。”
明渊笑道,自顾自的说道,“你父亲倒是看得透,想来那日,篮子里装的定是稀罕物事罢,借着稚童的手,倒是给你那位婶婶留些体面……他行医这几十载,有没有告诉过你,比治病救人更难的事为何?”
小川不解,疑惑的摇头。
明渊云淡风轻道,“药只治病却不医心……有的人是从根儿上就坏了。”
“通澈清明的人活得向来辛苦,你父亲行医一世,阅人无数,可治百病,却独独拯救不了腐臭的蛇蝎心和那些蠢钝的愚昧人。”
小川只当他在说王余氏,思索了一会便道,“其…其实这些年来,我们倒也相安…相安无事。”
只最近因着王年死犟着不愿意娶妻,王余氏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实在没办法了,才把主意打到了小川这头。
她苦了大半辈子方拉扯大的孩子,如今竟同她对着干,眼看着这门亲事成了,自己也能借着儿子的东风过过好日子,偏生小川横亘其间,叫她怎么能不恨。
“你倒是个大度的,纵使以前她对你极好,那也是过去的事,她当日情形,又不是为你所害,没道理让你忍受这没来由的嚣张跋扈……”明渊顿首像是想起什么,戏谑道,“若你能拿出前几日对付我的架势,她自不敢登门造次的。”
小川面上晕开了红云,长睫投下了浓密的剪影,“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你吓我。”
那天,小川被自称登徒子的明渊吓着,三天两头躲着他不见,明渊便想着合该自己主动解释。当日,小川纤姿立于房内捣药,他施施然倚在小川身后木门,幽幽出声,惊得小川手里石杵脱出,生生砸在了他脚上,疼得明渊俊脸扭曲,咬牙切齿的直问她。
你、是、故、意、的。
小川颤声道歉,明渊躺了三日。
小川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事儿,当日允他住自己家实属无奈之举,除了刚开始的冷漠疏离,他也的确没有行逾矩之事,小川顿觉自己矫枉过正,又加之伤了他的身,心下愧意越深。
明渊并不在意那事,淡然揭过,直道小川须长些心思,莫再叫人这样欺辱了。
小川点头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