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嗖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毫不客气拉开凳子坐下,“这小娘子真是客气,若不是你冀王殿下,昨日之祸本应不在,不嫌恶你都是好的,竟还费这许多功夫来谢你……”
他揭开盅盖,白雾腾腾,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东西不稀罕,但是这心意难得,冀王真真不打算带回去?”
明渊没理,只冷冷的说了句,“……你怎的还不走?”
薛宁委屈巴巴,摸摸瘪平的肚子,“我现下肚内空空,总要让我进食些再走罢,不然我在路上饿晕了,说不准被谁捡走呢,我可没你冀王这么好的运,若是遇上个彪悍的,非要我以身相许,你说我是从还是不从呢?”
他无赖模样,满嘴胡说,明渊白他一眼道,“……吃完赶紧滚!”
薛宁嘴里嚼巴着,说话也含糊,“我滚我滚,你也趁早,昨日那情形对你委实不利,未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少掺合这破地儿的破事儿罢。”
明渊低头不语。
忽的想起一事,提醒他道,“那村长的儿子,暂且不要抽调走。”
薛宁想起那日夜探天荫村,村长那儿子年纪轻轻,却肚圆浑似球,四肢鼓胀,脸如发泡的馒头,若是这种人进了他那薛家军,薛宁连连摆手。
“那货只他父母才跟宝儿一样的宠着,肥的像头猪,我薛家军怎会收这样的酒囊饭袋,你多虑了。”
明渊眸有别意,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只是想让杨富贵最后享受享受,有儿在膝下的欢乐时光……”
杨富贵其人,精瘦精瘦的,浑然不似他那儿子,说起规矩来头头是道,道貌岸人,伪君子真小人做派。
薛宁未及深思,瓷盅的补养尽数让他给吃了个干净,是连汤也喝了几口,他拍拍肚子道,“不招你厌了,我自走了,该盯的人我会替你盯着,娘娘我也替你照看着的,你也上点心,别在这山野待了几日,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忘了自己的责任。”
“大虞早晚还是需要你的,冀王殿下。”
“知道了,快滚。”明渊冷冷地轰走了薛宁,回身见空空的瓷盅心里莫名来气。
自上次那事之后,小川家中恢复了平静。
王余氏吃了棍子不敢上门作妖,王大年心有愧意也销声匿迹,这间小破屋倒是难得的恢复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