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着身子,卷起了雪白的臂膊,更显得与肩上凸起格格不入,“我的…我的肩膀脱了,需要正位,你不会…不会亦无妨,我会教你,届时……届时下手不必留情,我忍得……”
“别说话。”‘晚心’盯着她孱弱的身影骤然出声,那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我会……”
那很好,小川想。这样她兴许也能少受些罪。
她将手边的棉布拿过,含进了口中,是防着疼痛过厉,她浑浑噩噩咬着舌头。等着这些准备做好了之后,小川冲着身后的晚心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搭上她肩膀的手,有些冰冷,略带粗砺……这些都不是御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宫女该有的,可是她太紧张了,她毫无察觉,连对方触到她冰肌时微微地颤抖都不曾注意。
那肩上的疼痛果真磨人,真正到了复位前一刻是连药物都控制不住的剧痛,她的额头沁出汗水,眼角逼出了泪,隐忍的情绪终于擘开,所有的难耐统统化作破碎的呻吟,浮在这个不寻常的夜里。
‘晚心’亦很是焦灼,他时时注意着小川的脸色,生怕自己下手不够果决,平白让她受苦,毕竟她的磨难皆是来自……
咔!是骨头清脆的响声。
终于好了。小川总算松了口气,伏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想,等自己明天醒了,一定要亲自问问晚心,这样熟练的手艺,究竟是师从何人?
‘晚心’也松了一口气,她替小川整理好衣裳,轻柔地将人抱起,放回了床榻上。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道,“你受苦了。”
也不知小川听没听见。她蹙起的眉头好像平直了些。
翌日,小川起的很早。托着老齐那药的福,她睡了个好觉。虽人还有些烧,但到底身子底子还是在的,她轻微动了动右臂,还有些疼,却不是脱臼的那种。
清早,她照常去了养心殿,为陛下照例检查,因着右手不便,除了必须亲自动手的部分,小川都交由了玉梅、玉兰还有晚心。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晚心终于找到了机会问小川,“姑娘,你怎么得罪了二皇子啊?”她想起小川昨日回来虚弱无力的步伐,必是在二殿下那里吃了亏。
小川并未回答,却很是疑惑,“你怎知…知是二皇子?”她并未和晚心讲过此事,也是忧她引火烧身,知道的越少越好,她一人被二皇子记恨也就是了……
晚心腼腆地笑了起来,她忽然想起昨日,二皇子忽然被人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