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她才见过冀王,是冀王亲自送她进的宫。
他承诺的话还盘桓在她耳边,她也记得那些宫人对冀王的不敬和懈怠。她怜他处境艰难,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令他坠入万丈深渊,故而行事小心、处处留意。被皇后刁难、二皇子掰折了臂膀都咬着牙忍耐。
今晨,晚心还问她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冀王,让冀王给她讨回个公道?当即被她否了,他们本就是冲着他去的,自己若去诉苦,不是在逼冀王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么?
她做不出来,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善解人意,只想着能省些麻烦就好。
然……冀王仍是冀王,何须自己可怜?
就是没了权力,还是多的人想往他身上扑。自己竟还犯了轴怜惜起他来了?不知他在冀王府过的有多恣意,那些哄人的话,也不知在多少人身上用过了?
她没觉得值,也没觉得不值,就是肩膀上的疼痛又发作起来了……
小川的表情难看,对方以为她这是为难了。
便好不怅惘地说道,“无妨,你若是不愿意且当我没说,只我日后来找你,不许再苦着脸了,欢愉些罢,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川叹了口气,“……多谢。”
对方道,“不必谢我,是我有求于你。”
他嘻嘻笑起来,很快出了门去。小川仍有些丧丧地留在了原地。
过了会儿,她想通了些,收拾好了情绪,踱步埋头入了养心殿。
正见玉梅忙碌,她在殿内收拾残余的汤药。那青瓷的碗端在她手中,碗底还留有焦炭样的药渍。小川走路声音轻,骤然出现竟将玉梅吓了一跳,那碗都从手里脱落了。
这可是御用之物,损害了是要掉脑袋的。
小川眼疾,赶紧给她接下了。玉梅的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小川手中之物,胸膛剧烈的起伏,似是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