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带着蛊惑的味道,像是在哄骗一个不自信的小孩,循循善诱,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一股‘我相信你’的气息。
小川扭头,看向他带着笑意的眸子,“你真的……相信我吗?”
他定定的看向小川,“是。”
小川低头,她知道冀王是心意已决,任她有多少不甘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既然劝不住明渊,她就只能和他共进退。小川接回了冀王手中的东西,轻声说了句我走了,便翩迁着衣摆消散在风中了。
她回了小药房,一一盘点了所有的东西,花了约莫一个时辰,来来回回的点了有三遍,就连一旁的玉梅、玉兰都看不下去了,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觑。
“姑娘,这些东西我们都按着单子清理过了,绝无错漏,样样儿都是照您的要求来的。您要是不放心,明儿早晨咱们再一道清点一回成么?今晚先歇了罢,别累坏了自个儿。”玉兰劝道。
一旁的玉梅也附和道,“就是啊,就是!且还有一块儿硬骨头要啃呢!”
小川顿了动作,起身抬眸,看了眼天色。夜幕是黑濛濛的,也没有繁星,仅一轮孤月空悬着,有些寂寥。房里掌着的蜡烛都烧掉了半截,烛泪顺着流下,在边缘结成不透光的水滴状,同那月色交相呼应。
她轻轻地点头,说了声的确很晚了。小川对着相互倚着的玉梅、玉兰说,“你们……先回吧,我很快就会走的。”
玉梅玉兰相视了一眼,也没想出个说头。她们跟小川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性子就是这样,人看起来软糯糯的,实际上倔的不行,劝是劝不住的,只能遂了她的意,同她问了安后相偕着出了门。
小川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儿。月色打在空落落的房里,倍显孤冷,微黄的烛火摇曳着,笼上她的侧颜,将她纤细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她在小药房的桌案上翻到了一本书,是她父亲写的行医札记,她前几日在这儿守着,便带了几本医书过来,寻思没事的时候翻翻也不算浪费了先贤的心意,其中一本就是她父亲的。
不同于旁的医书,这本对她意义非凡,一方面是记载了陈作平的行医经验,另一方面是小川总祈望着在熟悉的事物中找到一丝心安,仿若父亲仍在她身边。
小川翻了几许,将那书捧在心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爹爹,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一定记得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