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明郁么?”
这倒是令薛宁吃了个大惊,明……郁?他一下反应了过来,“哦!你说的是七皇子罢?我当然记得啦,他怎么了?”
明渊轻扣着桌角,若有所思,“你印象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薛宁立刻回忆起来,七皇子总是孱弱的,靠着宫里的药罐子存活,丽嫔娘娘日子不好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幼时在众皇子出席的宴上见过他两次,人总是畏畏缩缩的,说话声比没了根儿的太监还小,私下里该是受过欺负,看起来很可怜。
”七皇子么?他温和善良,儒雅的很,人很好相处的……”先夸一夸。
“至于其他么?做事稍稍慢了些,脑子感觉不是很灵活,我记得诸位殿下里头,他委实不算拔尖,也不大受陛下的关注。人病怏怏的,浑身都是药味儿,纤弱的厉害,风大些都能把他掀翻……”
“怎么了,殿下?有什么问题!”薛宁好奇地问。
冀王锁着眉,低声道,“明郁他……他似乎变了些。”
哪儿变了?具体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和印象里的有些出入,也和薛宁的描述有些出入。
上回在穿枫亭,明郁主动邀他,他们见了一见。明郁言谈活泼了许多,这是件好事,偏是在交谈过程中,明郁的神色和话头,总叫他隐隐有些不适……
白沉性子急躁,忍不得事情,他也就没再和明郁多说,领了人就走了。路上的时候,白沉嘟嘟囔囔地跟他说,自己要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被明远冷冰冰的眼神给扼住了。
他不提这事儿,又开始嘟囔起说自己讨厌那个七皇子!他一小孩子心性,喜欢不喜欢听听也就罢了,说不准明儿就变了,偏这回白沉还说了理由——
明郁看起来阴森森的,他在笑,白沉几回看过去,都觉得笑得属实虚伪。
这话说完,明渊心里也咯噔一下,直直往下头坠。竟连白沉都看出来了。明郁的笑意不达眼底,他也看的出来。明渊想,他久在深宫中,想也是受了不少苦,才练出了虚以委蛇那一套。
可他又想,是甚么样的痛苦能让一个温吞的少年变得这般矫言伪色呢?
薛宁开口劝慰道,“殿下你也别多想,这宫里就没有不遭罪的人!别说旁人了,就是贵妃娘娘也是仰仗着你的风光!七皇子都快弱冠的年纪,文不成武不就,若还不变了幼时心性,岂非要被人折辱到死?”明郁今年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