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含平日里总和龙晖打嘴仗,伶牙俐齿的,即使心中已经害羞得不行,嘴上也能硬撑。
可今天第一次看到男人的上半身,而且还是精壮的、有肌肉的,完全符合她审美的上半身。
白斐含想,真不该被这个男人哄“回家”,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和这个男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百天,如果再来几次这样的“偶遇”,那她还不得变成垂涎男人身体的大色狼了呀。
“怎么了,害羞了?”龙晖问她。
白斐含抬头,从指缝中看到龙晖穿了衣服,这才把手放下。她才不会承认呢:“你不要乱讲,没穿衣服的是你,我害羞什么,要害羞也是你害羞。”
赵传家已经给白斐含带来了新的睡衣,龙晖知道在哪里,但是出于一种私心,他并没有给白斐含拿出来,也没有给她穿。
他乐意小姑娘穿他的衣服,最好一直在家里穿着。
龙晖也看出小姑娘是真的害羞了,不是往日开玩笑那般,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逼她,适时转移话题,问道:“晚上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白斐含大为震惊,龙晖竟然会做饭?
龙晖看到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以往这双眼睛波光粼粼如同含了钩子,这次却是瞪大了,目光中都是惊讶,竟然有一点呆萌之感。
他没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不相信?”
白斐含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面前这个男人和做饭联系在一起的,想像出龙晖在厨房里围着碎花围裙,颠着锅炒菜的模样,白斐含生生把自己逗笑了。
“今天晚上给你露一手,我做饭可是一绝,轻易不出手。”
白斐含想接一句“出手必致命”,不过她实在好奇龙晖的厨艺,非常期待,故而没和他斗嘴,笑道:“我要吃面条,你会做吗?”
“当然。”
“手擀面,一定要自己擀面条的那种,你也会吗?”
龙晖笑了:“行,自己擀。——你先睡一觉,保准你醒了就吃到手擀面,要什么卤的?”
“什么卤都行,不太辣就行,我要监工,看你是不是真的自己擀的。”
“好。”
白斐含真的有点困了,她在龙晖冲澡的时候就很累了,躺下没一会儿便呼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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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晖在白斐含睡着之后,换好衣服出门,他去了离小区最近的超市。
往推车里放面和油的时候,龙晖看到旁边的男把抱着的小孩放进推车里,是个小女孩,长得像个洋娃娃。
龙晖忽然想,如果白斐含和他一起出来的话,会不会吵着要做推车呢?
他当然可以让手下任何一个人给他把食材送来,也可以直接在外卖软件上订购送到家中,但是龙晖没有。他扛着面,拎着油和菜往回走,路上,他生出另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他真的有家了,不是新世界的包厢,也不是一处空荡荡的房子。
他的家里,有白斐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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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醒的时候,感觉到还是白天,而且不是在寝室,她的寝室不朝阳,从来不会有这么明亮的阳光。
她想了想,才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想起。龙晖陪她去运动会,给她遮阳,她去跑步,摔倒,男人带他回家。
以及男人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
想到这儿,白斐含不禁悄悄红了耳朵。她用没有扭到的右脚蹦下去,一路蹦着,蹦到了厨房。
拉开厨房的拉门,白斐含就看到龙晖正在案板前和面。
男人没有像白斐含想象中围着碎花围裙,而是围了和短袖同色的黑围裙,不过不管他围的是什么颜色的围裙,只龙晖围围裙这件事,就足以让白斐含感到震惊。
龙晖看到了她,抬头问:“醒了?你可醒的真是时候,我刚和面,你就要来监督。”
白斐含一蹦一跳地到龙晖身边:“那是,我在梦中都算着时间,就怕错过看你擀面。”
“哦?这么说你的梦中有我?”龙晖低头和白斐含说话,下巴若有若无地蹭上白斐含的额头。
男人的下巴有一点胡茬,不多,也不扎人,只是这是白斐含第一次触碰到男人的下巴,还是用的额头。
这让白斐含有一种错觉,好像龙晖随时会低下头吻她。或者,也许,他本来就想低头吻她。
白斐含的心被这点绮思弄得有一点点乱,她听到男人说:“想什么呢?给我成盛一碗面粉。”
“我可是伤员,你怎么能指使伤员干活呢?”白斐含被龙晖的话拉了回来,没再继续胡茬想下去。
龙晖又俯身,下巴几乎是贴着白斐含的额头说:“水龙头就在你面前,先洗手,旁边有纸巾。面粉在你左手边,碗也在那儿,一步都不用走。”
说完,他又站直了,专心致志地和面,好像刚刚和白斐含离得那么近,那么暧昧的人不是他似的。
第一次的时候,白斐含还觉得这是她一个人的绮思,经过这次,白斐含确定了,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故意靠她那么近,还靠了两次,故意用下巴搔刮她的额头,又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白斐含感觉,她好像被他撩拨了。白斐含洗过手,给龙晖盛过面之后,报复似的,用沾了面的手,狠狠抹上龙晖的脸,直把他的鼻子,脸颊,下巴,都抹上一层白面。
龙晖任她玩闹,只做轻微躲闪,因为白斐含腿上有伤,不能躲得太太狠。既不能让她轻易就抹到,又不能让她很难抹到。
龙晖在这游戏中乐此不疲,后来白斐含也发现了,龙晖是故意的,故意激她和他玩闹,故意逗她玩笑。白斐含收了手,乖乖站在龙晖旁边,看着龙晖用擀面杖将活好的面擀成一张薄薄的大饼。
龙晖在大饼上面撒一些白面,把饼卷起来,对白斐含说:“把刀递给我。”
白斐含从左手边的架子上拿下一把菜刀,菜刀还是崭新的,泛着银光,她递了过去,笑道:“我可不可以谋杀你。”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腕上一软,龙晖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躲过菜刀,前后时间不超过一秒。
白斐含不及反应,菜刀刀柄已经稳稳落到龙晖手中。
龙晖一边把卷好的面饼切成面条形状,一边笑说:“谋杀我,你还得多练练。”
白斐含想起,她第一次见龙晖的时候,龙晖救了一只猫,他身手利落到她看不清他是怎么起身和走上人行道的。
那时候白斐含只觉得这人身手好快,经过刚刚,她觉得,龙晖可能真的会点功夫。她的手腕一点都不痛,只是在龙晖触碰的时候有一种酥麻之感,不由自主地就要松手。
“说实话,你是不是会功夫?”
龙晖切好了面条,正双手抖落面条上沾着的白面,对白斐含说道:“烧水,然后打三个鸡蛋,都在你面前能看到的地方,不用走。——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白斐含越发觉得龙晖是故意的,他算准了她会跑来“监工”,特意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放在她旁边,以便能随时指使她打下手。
可白斐含真的不讨厌这种故意,甚至有点喜欢,她从来没做过饭,更没和别人合作完成过一顿饭。如果她只是在旁边干看着,那多无趣呀。龙晖的“指使”让她有了更多参与感,没有因为腿受伤而只能在旁边看着。
特别是她发现面前的食材都是龙晖精心布置好的,龙晖说打三个鸡蛋,她正前方玻璃碗里便放了三个鸡蛋,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按理说应该从冰箱里娶三个鸡蛋的。
白斐含心里又被感动了一下,因为龙晖的关心和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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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是正方形,白斐含和龙晖相对而坐。面条装在大碗里,上面浇上西红柿鸡蛋卤,颜色好看,味道也香。白斐含睡醒之后便已经饿了,大口吃着面,都来不及说话。
龙晖坐得板正,吃饭的时候依旧不多言。
待到吃完,龙晖问:“吃饱了?”
白斐含点点头,并且真情实感地竖起大拇指:“我吃过最好吃的打卤面。”
白斐含偏爱软烂的食物,最爱吃面条,从小到大几任保姆做的,都不如龙晖好吃,外面店里卖的,就更不如了。
“那就把碗刷了吧。”龙晖双臂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下巴搭在手背上,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这是压迫伤员!”白斐含老大不服,双手轻轻拍上桌子,要和龙晖对着干。
“我可以抱你去,站在那里洗碗,不用你动。”龙晖依旧非常淡定,显然已经料到白斐含的说辞。
“不要这样嘛,我是小姑娘,你懂不懂得尊老爱幼?”白斐含为了逃避刷碗,连她是小姑娘都搬出来了。
“我比你老,你要先‘尊老’。”龙晖顺着白斐含的话说道。
白斐含垂下眼想了想,这个男人有时候无赖起来,她还真的自愧不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吃了人家的,还要住人家的,那不妨姿态放低一点,反正她才不要刷碗呢!
“龙晖,我今天受伤了,还没洗澡呢,你去刷碗,我简单洗漱一下,好不好?我洗完,给你切水果吃,好不好?”白斐含特意用一种轻快的,天真的语调说道,语气中,还有很容易被察觉到的撒娇耍赖。
小姑娘连着两个好不好,把龙晖问得心醉神迷,好不好都得好了。
他本意也并不想让白斐含去刷碗,小姑娘的手又白又软,怎么能干刷碗的活呢?只是想逗她,想看她做出种种撒娇的行为。
龙晖,真的非常喜欢看白斐含撒娇。面对她的撒娇,他当然只能说:“好。”
龙晖起身,扶着白斐含去浴室,白斐含其实不用扶着,自己蹦着也能走,但为了显示她病号的身份,还是娇滴滴地让龙晖揽着她的肩膀。
男人的臂膀一如既往的强大、有力、温暖,白斐含把龙晖的臂膀作为拐杖,缓慢地朝浴室走着。
浴室很大,有一个能装下两人的大浴缸。不过白斐含现在一个膝盖受伤,一个脚腕歪了,只能简单冲洗,不能用浴缸。
龙晖告诉白斐含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凉水后,便起身要给白斐含拿换的衣服,他在想,是给她拿一件赵传家新带来的衣服,还是再找一条自己的衬衫给她穿。
只听背后传来小姑娘“啊”的一声,龙晖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抬手接住了脚下打滑的白斐含。
但是,许是白斐含扑倒的力量太大,许是龙晖转身太急,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白斐含身上,没注意到他自己脚下。
龙晖也向后一滑,倒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还好他的后背先着地,没有磕到后脑。
白斐含眼看她的鼻子就要撞到龙晖的鼻子,为了保住鼻子,她只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把眼睛闭上胡乱一转。紧接着,她的嘴唇,便触碰到一个触感温软的地方,下方还有略微扎人的胡茬。
白斐含睁开眼睛,便看到她已经把龙晖扑倒在地上,她的唇挨着他的唇,她的下巴也斜斜地贴着他的下巴。
她能感觉到她的舌头触碰到了男人的牙齿,他们唇齿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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