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含看龙晖神色和往日大不一样,靠在龙晖的怀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她想,只要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就好,不管发生什么,我陪着他就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龙晖不答,白斐含又问了一遍。
白斐含平日里绝不八卦,也觉不乐意打探别人的事情;但对象是龙晖,白斐含迫切地想知道,他这一天干了什么去,他为什么会这样“失魂落魄”。
龙晖拿那双黑的,满是深情的眼睛看着白斐含,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白斐含抱得更紧了。
白斐含,几乎要被龙晖勒得窒息了,她轻轻地推了推龙晖,小声说:“龙哥,你是不是破产了?”
能让这样强大的男人失魂落魄,除了这个理由,白斐含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龙晖抱着白斐含,把头深深地低到她的耳畔,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一点小心翼翼:“没有你,我确实一无所有了。”
白斐含想,果然,这个男人是破产了,他一无所有了,落魄了,贫穷了。他只剩下了我。
白斐含并不在乎龙晖有多少家产,她不缺钱,大可以养着他,她安慰这个男人:“没关系的,龙哥,我有钱,我可以养你。”
龙晖,似乎没理解小姑娘的意思,他稍稍放松了怀抱,低头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这只生了钩子的眼睛,可以勾得他心神荡漾;而现在,只是认真的带着期待,看着他,要养一个她认为已经破产的男人。
龙晖本想说他没有破产,就算是破产,他也不会失魂落魄,男人的事业,没了再来,何必惧怕。只是如果没有了白斐含,那他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是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龙晖忽然说不出话了,他的心头堵了一罐蜂蜜似的,全是这个小姑娘带给他的甜。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小姑娘。
龙晖轻笑:“你要怎么养我?”
白斐含想了想,说:“我有钱的,上次的广告费我还没有花完;这回电影也有片酬呀,虽然不算很多,但是我不可能永远是这点片酬的。”
小姑娘眨眨眼,很是认真地算起账来。
“演员总要有工作人员的,不然你给我当经纪人?”白斐含歪着头,问龙晖。
龙晖,心中满是甜蜜,他抬手轻轻抚摸这小姑娘的,略带天然卷的头发,轻声说:“可是我不会当经纪人啊。”
白斐含想说不会可以学嘛,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是学生,这部电影上映之前,知名度应该还到不了需要经纪人的程度。
白斐含想,龙晖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一定不会做这种一看就是白养着他的工作。
白斐含从龙晖的怀抱挣脱,向后退了两步,她审视着这个男人:
男人很高,高高大大的,身材比例很好,大长腿几乎占了大半个身子;
他的五官端正英俊,右边眉角处有一道刀疤,衬得整个人飞扬又邪性,如果乍一看,可能有点可怕。
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身上不显得壮硕,但是充满力量和肌肉,他的皮肤是麦色的,非常健康。
白斐含审视完了,颇为自得的想,这是一具好身体,这样好的身体,是我的。
白斐含走进两步,点击脚尖,希望和龙晖平视;但龙晖实在太高了,白斐含做这个动作不大做得出来,所以只是意思一下。
她抬起手,拍上龙晖的肩膀,用一种天真而郑重的声音说:“龙哥,组织上希望你来当我的保镖,你看怎么样?”
龙晖没想到小姑娘做这一系列动作,是为了说这句话,颇为惊讶。他早就知道即使自己落魄了,小姑娘也不会不要他,她有着金子一般的真心。
但没想到小姑娘“养他”的方式如此特殊,龙晖站直了,双腿并拢,做出立正的姿势,朗声答道:“报告首长,我愿意。”
“我愿意。”这句话一说出来,白斐含和龙晖同时沉默,他们谁都没说话。
他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好像他们本就该这么看着,望着,虽然只相识三个多月,但是好像认识了千年。
白斐含和龙晖,都觉得这句话太像婚礼中,新郎对新娘的承诺了。
半晌,还是龙晖打破的沉默,他伸出充满力量的胳膊,走上前去,揽住白斐含,笑道:“走吧,别傻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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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秀丽酒店404的房间门,龙晖愣住了,他没想到白斐含住的地方,会如此简单。
房间内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标准双人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陋得叫龙晖心疼。
“就住这儿?我给你再开一间套房吧。”龙晖问白斐含。
白斐含正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送餐,没搭理龙晖。龙晖自觉自动地不说话,猛然想起,在小姑娘心里,是觉得我破产了的啊。
果然,白斐含挂断电话之后,便教训起了龙晖:“龙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那么娇贵,标间有什么不好,这床也够大,睡三个人不成问题。”
龙晖摸了摸他眉角的疤,想:我娇贵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娇贵”二字形容,龙晖的心中,有一种诧异又新奇的感觉。
“快去先洗洗澡,看你风尘仆仆的,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刚从矿里出来呢。”白斐含打发龙晖去洗澡。
龙晖想,我和从矿山出来也差不多了,这一天折腾下来,饶是他神情体壮,也有些受不住。
他身体上能承受得了,可是心上却受不了,要他失去白斐含,他受不了。
“这是浴巾,新的,衣服没有你的,先穿酒店的,明天给你买衣服。对了,我们锦盛小区的那套房子还在不在?”
龙晖不知道白斐含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说:“当然在。”
“那就好,你那儿还有不少衣服,明天去取过来。”白斐含非常精心地计算着,“今晚就先这么住,明天我去给你买张床。”
龙晖这才明白白斐含的意思,在小姑娘心中,估计觉得他的身家都抵押出去了,不知道锦盛小区的那套房子,还是不是在他的名下。
看着小姑娘这么计算着,龙晖心里生出一种安宁之感,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和他无关,有这个小姑娘在,他就有家。
无论他是新世界包厢中的龙二少,还是一个破产了的,身无分文的普通人,小姑娘都对他不离不弃。
龙晖没去洗澡,看了看那张床,笑问:“我们今晚——不然,我还是再开一间房吧?”
“不用不用,包在我身上,这张床能睡下两个人!”小姑娘斩钉截铁地打断龙晖的话,“快去洗澡。”
龙晖在白斐含百般催促之下,才进了浴室。标间的浴室没有浴缸,龙晖只能洗淋浴,花洒冲下,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浴室和外面,只用玻璃隔了起来,玻璃上面贴了玻璃纸,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是看不太清,好像隔了一层迷雾一样。
白斐含听到浴室里面水声响起,很自觉地把身体转了过去。可是随着水声哗哗地响,她想到龙晖在里面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脸红耳热。
她是见过这个男人刚刚洗完澡,露着上身的模样的。性感极了。
龙晖穿着酒店的浴衣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发上,但是是后背朝向她,盘着腿,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龙晖走过去,怕吓着她,特意放重了脚步,还没走近,便清了清嗓子,问:“干什么呢?背着光是要参禅修佛吗?”
白斐含这时候才转过身,看到龙晖已经包裹在白色浴袍之下,那心情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开心。
隐隐地,她好像也有点希望,龙晖能像那天,在龙晖家那样,意外地被她看到点什么。
“我在读剧本。”白斐含歪着头,指了指手中的打印纸,看着龙晖短发上滴下的水珠说。
说完,她站起身,放下剧本,拿过携带的行李箱,打开,从中找出出一条雪白的毛巾,递给龙晖:“新的,擦擦头发。”
龙晖没有接,只是笑着看着她。白斐含知道他是想要自己给他擦,如果是平时,她多半要和龙晖打两句嘴仗,然后才能乖乖地去给他擦。
但是今天,她想,龙晖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她要温柔一点对他才是。白斐含走了过去,踮起脚尖,龙晖也非常自觉地低下头。
白斐含一边给龙晖擦着头,一边问:“用不用吹吹干?”
“你给我吹?”龙晖笑问。
白斐含点点头:“可以啊。”
龙晖也发现了,白斐含今天非常的好说话,平时要又是哄又是骗,才能让她做的事,今天她都很自然的便答应了。
龙晖抬手,轻轻拉住白斐含的手腕,笑道:“你是在可怜我吗?”
本以为小姑娘会说是,或者辩解不是,但白斐含没有。白斐含只是垂下眼,带有一点哀伤和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龙晖一下子便把她抱在怀中,小姑娘小小的,瘦瘦的,抱在他宽阔有力的怀抱里,简直小到龙晖一只胳膊就很可以环住。
龙晖说:“我开心,有你在我身边,我开心极了。”
这时,门铃响了,是白斐含给龙晖定了饭送到了。
白斐含从龙晖的怀抱中挣脱,去开门接过饭盒,转身对龙晖笑道:“这都半夜12点多了,就当吃顿夜宵吧。”
龙晖坐在靠窗的小桌旁边吃牛肉面,白斐含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她面前放着剧本,但这剧本她今天已经看了不下百遍,她没有再看。
她盯着旁边的男人,觉得以后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她出去拍戏,回来看到房间里有名叫龙晖的男人等着她,那是多么的温馨啊。
龙晖发现小姑阿用手肘住着桌子,双手托着脸颊,正在带着笑看着自己,便问:“怎么了,要不要尝一尝?”
白斐含知道龙晖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摇摇头。
她也确实一点都不饿,她看着龙晖,就感觉一股鼓胀胀的满足感,她想,古语有云“秀色可餐”,放龙晖身上,便是“野色可餐”,或者“男.色可餐”了。
龙晖是真的饿了,一大碗牛肉面,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白斐含抽出面巾纸递给龙晖,让他擦嘴。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是饿坏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赚钱,决不能让他挨饿。
白斐含,活了十九年,直到现在,她好像终于有了人生目标,她要养龙晖,给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没有一点忧愁。
哦不对,龙晖是不大可能白了,他的皮肤是麦色的.白斐含想,麦色好哇,麦色说明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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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天热,是不怎么用盖被子的。白斐含从行李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床单,招呼龙晖:“龙哥,过来帮我铺床。”
龙晖走了过来,和白斐含每个人扯了床单的两角。龙晖在地下站着,白斐含爬到了床上,两个人合力把淡蓝色的床单铺在酒店的大床上,铺平。
白斐含又跳下床去,用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做完这些,她又跑到行李箱旁边,拿出准备好的,薄薄的夏凉被,放到床单上。
末了,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天蓝色枕巾,枕巾上面绣着梅花鹿,可可爱爱的。
把这些都放到床上后,白斐含歪着头对龙晖说:“龙哥,今天你先盖我的一件大衣,好不好?”
龙晖看着小姑娘忙这忙那,他原本想告诉她的,我没破产,我不需要你养。
可是看着小姑娘这样,他又舍不得了,如果他说了实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在这了,要让他出去开房了?
龙晖,在心中很是犹豫了几下,一面想要瞒着她,享受着温柔的待遇;一面想要告诉她,不要让她为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