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没理会沈谕,起身朝床榻那边走去。

沈谕有些惊讶,跟在她后面,拿圆桌上的烛火为引,把床榻周围的烛火也都点燃了,房间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白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刚一低头就跟姜沂的目光对上了。

她上次见姜沂,还是一年前去广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姜沂,还是个神情淡漠疏离,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叱咤东南三州的九原山庄庄主,唯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表现出温柔。

现在的姜沂,气色比起之前要差了不少,气势更是一点都没有了,柔弱的跟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唯有眉目间依然留存的锐气和果敢在彰显,她曾经是多么的风姿卓灼。

“好久不见啊,姜小姐。”顿了片刻,白忆笑道。

姜沂撑着床板往上坐了坐,点了点头,同样笑了笑,“好久不见,白小姐,现在应该称呼你公主殿下了吧。”

“姜小姐客气了。深夜叨扰,不过是代姜叔给你送一封信罢了。”说着,白忆把手伸进衣襟里,从里衣内侧摸出一封信件来。

闻言,沈谕和姜沂皆是一惊。

沈谕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姜沂,敏锐地感知到了她剧烈的情绪变化。

姜沂自控能力很强,在经历一刹那的失神后很快平静下来,从容地接过了白忆手里的信件,回道:“多谢白小姐,还请白小姐转告我爹,我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挂念,希望他能早日回家。”

白忆颔首,说道:“这是自然。”

说完,她看向沈谕,叮嘱道:“我走了,银子给你留在圆桌上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咱们烟州见。”

沈谕郑重地点点头,朝白忆抱了抱拳,说道:“你也是,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烟州——不见不散。”

送走了白忆,沈谕折身回来的时候,看到姜沂正在烛光下读着姜原托白忆带来的信件。

沈谕知趣地没有走上前,轻手轻脚地后退,又在书房里待了片刻,才走向床榻。

再次过去的时候,姜沂已经睡下了,但是烛火还没有吹灭,许是专门为沈谕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