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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也沉沉 知之為知之 1947 字 2022-10-18

从之虽嗅到了那张统制的意图,却觉得无解,只好上报肖雍,转了道,就又到了叶庭让手里。

从之去见他的时候,叶庭让正在水榭里用下午茶。从之知道他素来好品味,眼看着这春风拂柳,小桥回廊的景致,也不免暗叹一句“好品味”

此时已经开春,颖川的春天来的很早,暖的快,花期便早。从之这样一路过来,便闻见了阵阵馨香。因仍是早晚凉,所以她在裙子外头套了件薄呢大衣,唯在颈脖之间,系上一条鹅黄色的丝巾,此时随人而动,也颇得风情。

叶庭让其实老早就瞧见她过来了,便故意放慢了动作,只等着她走近,才道:“坐下一起吃吧。”

从之觉得那张统制之举是想截住叶庭让的手脚,并非小事,难免心急,可也知道一旦心急便难免沉不住气。自己也难免烦躁,只道:“到底还是少帅悠闲。”

叶庭让倒是一笑,“这话说的,好像我苛待下属了似得,只不过是这点事情,你又何苦不高兴。”

从之自己有私心,只是不愿意讲,在他面前只道:“军粮军饷的筹措,缘于商业。张统制这样做,对享州是百害而无一利,虽然对整个颍地影响不大,不过产业链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叶庭让道:“他宁可自断财路,也要截我的脚。不是更显出了狭隘?将来办他的时候多给他增一笔罪名就是,任他一错到底,你又何必这般制气。”

从之听他话里话外都没有慌乱的意思,这才瞧了他一眼,问道:“少帅难不成有对策了?”

叶庭让抬了抬眉道:“我根本就没给他截脚的机会,又何来对策?”他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早跟你讲过,要想别人所想,走一看十,才能先做部署。”

从之似懂非懂,只是盯着他看。

他只好告诉她,叶兆佳会在北地完成这批旗帜的制作,再经船务公司,走水路运到颍川来。她记得他也说过,要学会把最优的资源都聚集在自己身边,果然贯彻的十分透彻。只是这样一来,难免成本提高,只不过,相比易帜之大,成本之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事分轻重缓急,遇事则先取重而舍轻也,她算是学到了。

叶庭让给她添了杯中的伯爵茶,才笑,“这样才聪明。”从之这方心里踏实,才肯好好用那精致小点,听了这话,将头一扬,道:“我本来就聪明。”只不过事有不同,她关心则乱罢了。

叶庭让似十分无奈的模样,仍是哄着她,“是,你本来就聪明,一时糊涂罢。”

因为是他,总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来教,所以她也难免时而矫情。不过也仅限于此。她叫阿俊整理出那些顺藤摸瓜出来的线头,一并交给她,由她亲自监听。阿俊问她:“要不要搞来新的密码本?”安军与颍军有所不同,密码本俱是特制的,虽然极增加了更换的难度,但若人员稳定,基本没有泄露的危险,她一听这话,也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大事来、不由得竟是暗叹一口气,看来收发新密码本的那个晚上,又要夜不能寐了。口中却道:“你有什么想法?”阿俊看了她一眼,笑道:“机会是现成的。”

阿俊说的是从雁城来的雁军统制赵汝正抵颍的事情,因这是私人行程,全然不必走外交渠道,但又因着身份特别,倒极为惹人侧目。

那赵统制这一程却是绕过了叶庭让,直接去拜访了张统制。叶庭让全然不觉一丝不满,反而少见的,极为乐见其成。从之不免心中纳罕,好歹肖雍提点了她一句:“咱们与雁军可是盟军。”从之这方恍然:难怪叶庭让这般反应,他“因病”不理政务日久,如此正好给了他一个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