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电话里砰砰砰的,景明一急。
“谢半珩!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急匆匆的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撞到头了”。
谢半珩丧得不行。
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的历史。
数次向景明索取过“好朋友”、“不谈恋爱”这两个承诺。
除了这两个,还有吗?
有,他面对景明心跳如雷、肌肤滚烫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发烧,让景明陪着去了医院。
哦,他还和景明一起做过友谊证。
那证书还被他拿软布仔仔细细包着,放在檀木盒子里,妥帖的收在抽屉里,外头还挂了把锁。
谢半珩恍惚地想,现在出去扔掉这破证,还来得及吗?
“你头没事吧?”
谢半珩回过神来,垂下脑袋,闷闷地说,“没事”。
看不到景明,隔着电话根本无法判断,景明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很低落,嘟嘟嘟囔,“景明,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想你了。
景明心一软,赶紧哄他,“后天,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谢半珩,我想喝白粥,要熬出米油来,等我回来你煮给我喝,好不好?”
给他找点事情做,忙起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好”,谢半珩忍不住笑起来,“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
“没有了”,景明轻声道。
“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
等到控制住溢散的精神力,他马上就能回家了。
谢半珩坐在床上傻乐了两声。
“那你记得快点回来”。
他纠结片刻,试探性地说,“我很想你”。
景明一愣,嘴角忍不住上翘,软声软语哄他。
“我也想你啦”。
谢半珩顿时傻笑起来。
他想我,说明他喜欢我。
不、不,不一定。万一景明是想自己的好朋友呢!
一挂断电话,谢半珩马上揪起枕头,恶狠狠地质问它。
“臭景明,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一无所觉的景明挂断了电话,他今天尝试了许多次冥想,终于可以熟练进出精神海。
此外,景明觉得精神海的边际或许就是身体最外层的皮肤。
只要控制住所有水滴,不让它蒸腾出边际,或许就能让精神力不溢散出身体。
但周围房间里都没人,他无法试验这中做法到底有没有效果?
看来只能回家再试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让景明深感好奇。
精神力会自发溢散出身体去寻找猎物,那么能不能主动控制精神力离开身体?
景明对此很感兴趣。
如果离开身体就相当于脱离了精神海的边界,那么得首先去寻找精神海的边际才行。
景明开始仔细的去寻找边界,那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地带,浓稠的、没有明确边际的漆黑。
他尝试着将精神液滴幻化成一缕绵长的细线,不断向黑暗地带深入。
时间的概念被模糊,景明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能感觉到眼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像是有火焰在灼烧。
景明身上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他咬咬牙,继续深入下去。
他的眼睛原本是正常人的样子,又清又亮,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看不见。
然而此刻,景明的眼睛遍布大量的红血丝。那些血丝在他眼球里肆意蔓延,宛如盘根错节的蛛网。
眼部肿痛难忍,与此同时,眉心突突狂跳,后脑产生了严重的窒息缺氧感。
由于剧烈的疼痛,他的牙齿控制不住的撕咬嘴唇,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来。
景明强忍着疼痛又深入探索了一段路,紧接着他开始回撤。
每回撤一段路,他就截断一缕精神力,让它停留在这里以充作路标。
下一次来,正好看看这些精神力的变化。
等到景明从精神海的世界出来,他四肢瘫软乏力,浑身冷汗涔涔,唇齿间全是自己咬出来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甚至让他眼神涣散。两只眼珠子上的红血丝迄今都未曾褪去。
缓了足足半小时,景明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他打开了早已设置好的录像机,并且按下了快进键。
景明戴上辅助眼镜,一阵剧痛之后,他看到录像机里清晰的显示出,他眼睛上的红血丝从无到有,从少变多,再彻底消失的全过程。
景明即刻摘下眼镜,缓了几分钟让疼痛褪去。然后他坐在床上,慢慢思考。
精神力进入黑暗地带,眼睛发生变化。
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一定有关系。
现在信息太少,暂时还找不出因果。
但没关系,景明轻松的笑笑,总有一天,他会找出关联的。
景明取出了储存卡,将它搅碎,然把碎片后用水泡着,等到明天回家以前,一半冲进马桶,一半扔去马路边上的垃圾桶。
做完了这些事,过度疲惫的景明躺上了床,一夜沉沉睡去。
到了第三天,他眼睛依然胀痛,脑子也疲惫不堪,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试图依靠睡眠来修复身体。
直到傍晚,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才踏出房门。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现在我身上还有之前那中香气吗?”
景明很认真的问前台。
前台的女孩子耸耸鼻子,脸色依然是莹润的洁白,没有之前她见到景明时的红晕了。
顶着景明浑身的柑橘香,前台笑着摇摇头,“抱歉,客人,我只能闻到您身上的柑橘香气了”。
景明微笑起来,“谢谢”。
说着他径自离开了酒店。
这一天正好是周五,景明到家的时候,谢半珩也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