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姐说错了。”月魂面不改色地扯谎，“师父已有法子挑拨南阳王和魔界的关系，神界战胜之日指日可待，阿姐将这两件事一起说出来，只是为了让你放心，不必再牵挂神界，安心去过自己的日子。”

夜子晴默然不语，她并非牵挂神界，她只是觉得自己这身神力除了自己修炼得来的以外，还有神后的。

神后出不了的力，她来。

如此一来，也算减掉一些恩情……

她来这里的主要还是为了替苍云报仇，顺便找个合理的方式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陪苍云。

月魂道：“子晴，你相信阿姐。”

“不必诈死，我可以死。”夜子晴淡声道，“我这条命，总归是你们给的，大不了还给你们就是。”

神后生下她，给了她生命；月魂养大她，给了她温暖与爱。若是这两个人同时想要自己的命……

“莫要胡说。”月魂不满道，“命是你自己的，须得珍之爱之。”

夜子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给人有一种莫名地压力，她沉寂一会儿后，道：“如果你想我死，我会答应你，但你别骗我，可以吗？”

月魂张了张嘴，夜子晴抢先道：“如果我不死在战场上，我也会自裁，所以，你不用骗我的。”

月魂生气道：“不可以这般轻贱自己！”

“非是轻贱，我只是累了。”

夜子晴自小就知道神后不喜欢她，知道自己的出生不被期待，可她依旧想得到母亲的关爱，所以她一直都等着神后愿意接纳她的那一天，但现实狠狠地打醒了她……

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面见神后的时候，本是满怀期待，谁料她差点被神后活活打死……

往后，每一次面见神后，她就要怀疑一次自己是不是神后亲生的孩子……

罢了罢了，没有母亲的关爱就没有吧，天底下无父无母的人多了去了，况且她还有关爱她的师父和阿姐，并不可怜。

可惜，夜天唯神后马首是瞻。

就算神后想杀了她，夜天怕是不会拒绝吧。

至于月魂，夜子晴同她争执，是顺应本心、是故意为之。

月魂夹在她与师命、君命之间，有的只是为难。

夜子晴真的累了，她也想清楚了，这世间或许就不该有她……

夜子晴慢慢道，“而且，苍云她自己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夜子晴相信若是她去陪苍云，苍云定然不会嫌弃她。当日，苍云亲口说，不想跟她和离。

还有，这百年来的守候……这世间真心对她的，或许就只有苍云一人了吧。

夜子晴唇角轻轻上扬，旋即又落了下去。

若是此时能够见到苍云就好了，可惜了。

月魂将夜子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神色微微僵硬，不可置信地反问：“你与她成亲不过几个月而已，你就这般喜欢她？”

“我担心她……”夜子晴轻声道，“她脾气不好、性格又孤僻，没人受得了她怎么办？万一她感到很孤单怎么办？如果我在她身边，我能让着她，陪着她，一直哄她。”

夜子晴记得明瑶说过的，苍云很孤单的。

那时，她就想着要好好陪苍云了，可惜天不如人愿。

月魂不知道如何安慰夜子晴，只得道：“她已经死了，你节哀，切莫胡思乱想。”

“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子晴刚刚是想喊“阿姐”吗？

月魂晃了晃神后，默默地敛去情绪，平静地看着夜子晴。

夜子晴是夜天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对于夜子晴的招式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认不出夜子晴。

在夜天心中，夜子晴心念神界，想要帮助神界渡过危机是好事，说明这孩子心中还有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