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晴想了想，觉得将江岚找来比较好，她不希望苍云替她诊治。

可问题是，高不寒不让，她又站不起来，更别提出去了。

争执不下间，苍云回来了。

夜子晴看着苍云，莫名地往后退缩……昏睡过去前，她记得她吼了苍云来着，还说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苍云见状，心底一沉，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

苍云缓缓地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她绷着一张脸道：“你怕我做什么？”

夜子晴见苍云面色不善，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回道：“没有……”

苍云走上前，搬了张小凳子在夜子晴跟前坐下，指着夜子晴的手道：“手。”

夜子晴知道苍云想做什么，她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了，我没事。”

苍云蹙眉，反问道：“是么？”

“是。”夜子晴眼神躲闪，不敢去看苍云，只是说道：“我觉得好多了。”

“那你找江岚做什么？”

夜子晴张了张嘴，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苍云默默叹息，接着就要去抓夜子晴的手，夜子晴一把闪开了。

苍云看着夜子晴不断往后退，心头微凉，质问道：“是谁说这辈子都听我的？”

夜子晴低着头，一言不发。

是她。

是她说这辈子都听苍云的，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只会连累苍云罢了，倒不如不认账，反正她也快死了。

苍云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信我，夜天不是我杀的。”

“凭我的能力，我杀不了他，就算我杀得了他，我也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动手。”

夜子晴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苍云一眼。

苍云明白夜子晴什么意思，她解释道：“六界有难，夜天这个时候死，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夜天若是活着，好歹还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变成这副模样……苍云心底暗道。

夜子晴相信苍云——苍云既然说了没杀，那就是没杀。

但是她不能相信，不然她就没借口推开她了，于是她到口的话又改成“我不信”。

苍云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间拿夜子晴没办法，她耐着性子道：“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除非……我师父亲口所说。”夜子晴嗫嚅道。

简直是天方夜谭！

夜天都死透了，还亲口所说？

苍云明白夜子晴的想法。

夜子晴定是知晓了自身的病情才会想要推开自己，否则，夜子晴为什么不一早就跟她挑明夜天这件事情而是要等到现在？

思及此，苍云轻轻地“嗯”了一声，随意地说道：“你既然不信，那今晚睡觉的时候便把我捅死，就当是给你师父报仇罢了。”

夜子晴的注意力偏了，问：“今晚睡觉？”

苍云今晚要跟她同塌？

苍云觑了她一眼，大约能明白夜子晴的关注点，但她还是道：“你若觉得等久了，便现在把我捅死，我也不介意。”

说着，苍云扔了一把匕首过去。

夜子晴被迎面而来的匕首吓了一跳，她转眼过去，忽然间注意到苍云手上缠着的绷带，不禁脱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苍云心口感到一阵窒息……夜子晴当时果然无意识的。

“无事，不小心伤到了。”苍云瞟了一眼她，讽刺道，“你这是心疼我了？不该是趁着我手受伤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