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分房间的时候萧鸣就看到他了,正和贺东阳他们几个站在平台外面抽烟,还朝她挥了挥手。
大堂里人流攒动,大概是一转眼,他看丢了她,赶紧熄灭了烟从平台进来,追上她们。
看戏的人太多,萧鸣倒不扭捏,点头说“好”,和安澜一起上楼。
房间里是制式的部队招待所格局,不大,但能看到海。
正值日落,太阳如同烙红的大铁饼,一蹬一蹬地往下坠,安澜收拾好东西,招呼萧鸣下楼吃饭。
“您先去,我等它掉海里就去。”萧鸣伸手指了指海平面上的那个红铁饼。
安澜想起上次她问戈壁滩上的星星,当是年轻的小姑娘喜欢浪漫,拿着自己的餐券说:“那我去吃了。”
“好。房卡就一张,您拿着吧。”
安澜应“好”,带上房门。
萧鸣生长在内陆,直到大二才有机会第一次看到海。那种脚踩流沙目朓远方海天一色的开阔,是任何高清图片或电视画面都无法比拟的。
彼时她和何启正处在热恋期,大海是和同屋的女生一起去看的,可心里想着的,却是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恋人。
她对着那片海,坚定了自己毕业后继续考研读博直至留校任教的决心。
她天真的以为,以后恐怕都会老死在广播学院了。
那是她设想过关于他们最美好的未来。
远处的落日已纵身一跃,掉入海中,刚刚在如火的晚霞映射下泛着金波的海面,由深至浅渐次恢复成一片静谧的蓝,重又融进天色。
留校任教像是个可笑的梦,她终究选择了文工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