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流光还想拒绝,却发现身旁的戚百休沉默了许久,再一看去,他已经沉了眼眸,从女子手里接过了篮子。
“夫人客气,晚辈定当带到。还有您的夫君,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会去寻。”
那女子眼眸里似乎噙了泪花,她笑着回道,“多谢小公子,祝小公子战无不胜,武运昌隆。”
女子说完这些后便牵着小男孩离开了,而戚百休则提着那一篮子木质平安扣,许久未曾回神。
郑流光也不叫他,两人沉默地在老槐树下站着。
借着疏朗的月光,郑流光清楚地看到面前少年俊朗的眉眼,一向含笑的眼眸沉沉,竟也有几分肃杀之意。
她心知刚才那夫人的话语戳到了戚百休的心怀,却也无法安慰。
她自幼便读史书,每每读到长乐帝时期,便心头震撼。
以前也识得几个武官子弟,大多仗着一身好武艺欺男霸女,纨绔到无可救药。是以,她深知她和武官子弟合不来,自那以后也就对武官子弟敬谢不敏。
但今日她才发现,以往是她想当然了,自诩高洁,实则也是一叶障目、井底之蛙。
两人沉默之时,江陶也在沉默。
不管是戚百休还是那位夫人所说的话,都让她分外难受。
清河侯府也是武官世家,江家子弟打小就是在校场里长大,身上淤青一层叠一层。
她自幼被当做男儿来养,祖父却舍不得让她泰国辛苦,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江流分外认真,次次顶缸之后便会来抓她。
那时她还未曾遇上系统,正是撒欢的年纪,压根儿不想做那么多枯燥的练习。
江流便会冷着一张包子脸问她,“那你日后上战场,岂非一下子便没了,伯娘会伤心的。”
她那时是怎么回应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