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手心里留着给她的一颗糖。
她吃的第一串冰糖葫芦是表哥买的,第一个河灯也是表哥带着放。
阿沅在赵家受了委屈,表哥不止一次地顶撞赵氏,护着她。
作为表哥,他真的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可从从始至终,她也只是把他当做表哥而已。
永远都不会变了。
半晌,阿沅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赵嬷嬷,她脸上白的有些不正常,脚上踏上云头鞋,“嬷嬷去把我妆奁里那块砚台拿过来。”
……
出门不多时,天上便下了雨,白芷一边撑着伞,一边扶着阿沅。
天太阴,什么都笼在一层郁郁的色调里,明明是半下午,看着却很暗。外面的风吹动阿沅的襦裙,又将阿沅的长发扬起来。
蓦然,回廊台阶前的无骨花灯亮起来,阿沅抬起头,花灯将她的脸染做暖黄,她怔忪地看着不远处的楚珣。
他身量高大修长,着一身黑色,臂中放着一件灰青色锦缎披风,头顶植物硕大的叶子在雨幕与灯火下招展。他站在灯下,灯照暖他的发,却照不暖他眉眼中的冷意。
他似是有些不高兴,阿沅想。
可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上回将她惹哭的明明是他,没有将她的食盒还回来的是他,送那么俗气的赤金首饰的是他,送完了不理人的也是他。
阿沅知道上回那俗了吧唧的赤金首饰许是这个男人用来哄她的。
可她还未原谅他,他竟然不理他了。哪有人哄人哄一半的?阿沅轻轻哼了一声,这个人等在这里,她倒是要听听这个人有什么好说的。
雨打在回廊上的琉璃顶上,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