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骊山狱的最后一层,关的可都是我这样的敌将……亦或是。”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楚珣,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亦或是谋反之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哈哈大笑几声:“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中原惯会用这样的把戏。”
“我还记得当年,你们的一个主将,你们的皇帝说他勾结我们部落悰将军,意图谋反,携同自己的百数副将,自杀谢罪身亡了的。”他踱步半晌,“也是在这骊山狱里,他是叫什么来着?”
突地他脚步一停,说出了那个名字。
“宋铮,宋大人。此事乃我部落悰将军亲口所说,听说是你朝皇帝与近臣宇文湉,为了将此事作死,特意贿赂了悰将军。此事的卷宗上便有我部落悰将军的亲笔画押。”
“事成之后,亲自将悰将军送回部落,还赏了千金。”
听到他说到这里,楚珣猛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呼延兰觑楚珣神色,张嘴大笑,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听闻这是个重案,因着这个,宋家军覆灭。倒是要感谢你们先皇与宇文大人了,若不是他们,吾等怎能重新夺回黑水以外十州?”
他哈哈大笑:“听说这宋铮全家只活下一个孤女。也算是报……”
他话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
有什么东西凌空而来。猛地刺进他咽喉处。他低头一看,他的喉咙被碎瓷片破开一道大口子,血淙淙地流出来,呼延兰捂着脖子赫赫出声,顷刻间说不出话来了。
牢房终于恢复安静,楚珣靠在墙边。
林司空说天顺二年到如今,八十年的时间,骊山大狱无出去之人。不,他是错的。
他楚珣,便是唯一出去之人。
他闭上了眼睛。一瞬间,那些发生在这里的旧事如同阳光下的灰烬一般,铺天盖地朝他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