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夫人在纸上时写得流畅,反倒像是夫人一年前的书法,不如现在的好看。”
“你也这么觉得,看来是没错了。这次就当出丑,以后,可千万不能往人墙上写字,没的堕了师父的名头。”冯昭一落音,看了眼静玄师太,“看来你不缺银子花,原想给你们多留一些,那我就留你们给我母亲做法事,和往后给我祖母、母亲点灯的香油钱。碧心——”
碧心应道:“夫人,我带了银子,给多少,两千两还是三千两。”
“法事一千两,香油一千两,静玄大师不缺银子,我们不要用银子污了陶余庵。三年后记得提醒我,再送一千两来当香油钱。”
静玄有苦说不出,这晋国夫人是恼了,她是觉得字画比银子重要,在外头花钱可买不得晋国夫人的墨宝,她的墨宝比朱正卿的价儿还高,一年只流出去两三幅,但凡得到者,必是大摆宴席,请了亲友来赏画。
碧心将两千两银票递给静玄。
冯昭看她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众人有些尴尬。“师太真有意思,我这是玩笑,你看不出,唉,这么开不起玩笑。”她摇了摇头,“万事开头难,陶余庵新开,你们花钱的地儿还多着呢。碧心,再给三千两。”
“是,夫人。”
碧心又数了三张银票。
冯昭道:“四月十八我会带着侍女来庵中暂住几日,三天法事有劳几位师太了。”
“阿弥陀佛!”
师徒四人诵佛,冯昭又道:“这座婆媳山尽归陶余庵所有,你们是佃人种地,还是种菜皆可,我不会插手。你们事多,我先走了。”
她大踏步出了庵门,这陶余庵是一座二进的尼姑庵,不算大,前院是佛堂,塑有观世音菩萨的佛像,南海观音、送子观音、千手观音,拢共有三尊,佛相端庄,是冯家请了太原府的名匠来塑的。
对方一听说是晋国夫人为祖母、亡母建的尼姑庵,不要钱,只求一幅字画。冯昭便又给了那名匠一幅《蝶恋花图》,名匠父子高兴不已,收了墨宝,还在佛堂西殿塑了陶氏、余氏的像,照了冯昭绘的遗像图,塑得极好。
而佛堂东殿则是梦溪居士冯世荃夫妇与忠义候夫妇真身大小的塑像。嫡房的人进陶余庵,只入东殿,而陶氏、余氏是冯昭的祖母、母亲,许了香油钱,他们遗像前的长明灯就不会再灭。
那名匠问有没有禄国公、誉国公画像,冯昭说:“我没见过祖父,对父亲也没印象,委实不知他们的模样,那可是尼姑庵,塑几个男子不妥。”
因她的话,冯家听说后,立马将冯世荃、冯品儒的画像送了过来,觉得尼姑庵有男人像不妥,没见那里头供奉着观音菩萨,索性将他们的夫人画像也寻罗出来,是不是画上的人有待考究,反而冯昭觉得是他们杜撰出来的。她听祖母说过,冯家先祖只有男先祖的遗像,女先祖的从来没有,语调之中,颇是觉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