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一对镯子,好不好看,她没瞧过,想来陶嬷嬷是挑了合适的。
岳太太道:“快谢夫人赏赐。”
岳巧儿福了福身,“谢夫人赏。”
岳太太看了看周围,她亦打听过了,晋国夫人是南坡先生的小弟子,但凡有才情的人多很骄傲,且还狂妄,偏又是冯家嫡长女,出手阔绰,没见她一回太原。整个冯家都是焕然一新,气象一变,在冯氏族里的地位极高。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冯氏全族受了她的恩惠,整修祖祠,建族学、建女学、各分支添祭田,听说连蜀省、豫省、徽省、江南四地的分支听闻,亦赶回来。虽没拜见,但亦都或多或少得了银钱回去买祭田,建分支祠堂和族学,只要是说添这三样的,她就没有不应的道理。还要太原族里的族老们监督进行。
她守孝期满嫡支且不说,多在太原府,这分支、旁支的人都派了两三人过来给誉国夫人拜祭上香。
冯昭道:“我身边的嬷嬷、丫头都是可靠的。”
岳太太对岳巧儿道:“去后山找你孙姐姐玩儿。”
岳巧儿福了福身,退出厢房。
岳太太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偌大的纸,重重一跪,“夫人,我娘家父兄冤枉啊!还请夫人作主。”
冯昭凝了又凝,谁能告诉她,这又是闹的哪一桩,娘家父兄冤枉?与她何干。
“岳太太是不是弄错了?若你父兄有冤情,可到大理寺或是刑部上告,再或是当地上级官衙上告。”
岳太太举着状纸,“夫人,贱妇是真没有法子了。我娘家原是姑苏人氏,父亲是举人,大哥本分老实,虽无甚读书天份,在三十二岁时亦考中了秀才。一年多前,威远候世子崔峻下江南,相中我的大侄女,便派人提亲,要纳为第十三房妾室,那……那崔峻不能人道,皇城之中众所周知,听说但凡是纳进府的,活不过三月就被他折磨死了。
我父兄不应,第二日便让我大侄女的婆家梅家将人接过门去。谁想那厮知晓了,竟杀我大侄女家,杀了她婆家一家七口,还……还在新婚夜令他的手下奸杀我侄女……
我父兄不服,到姑苏府上告,反而被知府以一女许两家,无故悔婚反害了梅家为由,说他们是杀人真凶,将他们……流放岭南……”
岳太太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冯昭气得牙痒,伸手接过状纸,看罢之后,脸色俱变,胸口起伏,“令人发指,胆大妄为!你的状纸,我替你接了,你改日入皇城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