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暖声道:“婉华县主到底得太后教导三年,如今要出宫出家,太后还是赏些什么。”
“她一个天煞孤星,再祥瑞的人都压不住她,害哀家三年病痛,还有功劳了?”
“太后,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你还是赏赐些什么,若是不赏,怕是宫外的人又得议论了。”
太后想着自己的外孙好几个,宫里的公主更多,凭甚要给一个外人,可李贵妃劝了,不赏亦不成,“瑞嬷嬷,挑些不得用,随便赏给她罢。”
皇帝蹙了蹙眉,太后出自小门第,是受过苦的,高祖当年一是因她美貌,而是因她性子好,最是温顺,从不为难嫔妃,对她多有喜爱。高祖不喜犀厉的武将之后,也不喜那些装模作样的文臣之女,觉得沈太后这样的更好,高祖说什么,她听什么,而且是认真遵行,不会错上分毫。便是沈太后的一双嫡亲儿子早夭,高祖让她莫要怨恨,她还真的不怨不恨,只将那陷害之人打入冷宫。
高祖说,将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娥赐为才人,生下皇子寄她名下,她就真的接受了,生下大皇子的当今皇帝,只得三天就抱到自己身边教导。
皇帝不喜太后,但因是养母很是敬重,觉得太后有时候令人无可理喻,就像现下,竟是想出要赐冯昭美男的事来。
皇帝道:“朕记得婉华许给高家二房的七公子高进,现守孝期满,要出宫完婚。来人,赏上等宫绸十二匹,宫缎十二匹,再从内府选上等宫瓷六套,赐给婉华县主。”
李贵妃道:“陛下赏赐,臣妾不能不赏。”
三年前,冯昭请她看顾,可婉华连御花园也少去,少得一年不过三两回,李贵妃委实没有看顾上。冯晚也安静得像宫里没这个人,一年到头不是给太后做内衫,就是给太后做鞋子,听说她与那个叫侍针的侍女,这女红刺绣是一等一的好,还得宫里最好的刺绣师傅指点,学会两面绣。
与冯昭的张扬明丽不同,前者名声太大,而后者则是太安静,就像是隐形人。
李贵妃对身边大宫娥道:“将我过寿时,五皇子敬孝的‘富贵牡丹’赐给她,再赏县主袍服四季礼服各两套。六公主自来与她好,让六公主也赏些罢。”
“是,娘娘。”
大宫娥转身退去。
李贵妃赏了,宫里有位份的嫔妃都添了一分,只是新入宫的这一批嫔妃一脸茫然,“慈宁宫有一个叫婉华的县主,是什么人?我怎未听闻过。”
宫娥、内侍们不免要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