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捧起茶盏,“数年前,我年芳二八,初嫁安乐伯府,当面对府中的阴狠算计,还有无数的冷眼旁观,在我心伤累累之际,是贵府的汪六姑娘用干净而真诚的一句‘你还好吗?’感动了我。
让我明白即便汪府冷漠无情,在那里还有一个心地纯净的姑娘。
时光流逝,我守孝几年重返皇城后,暗里数度观察,发现汪六姑娘初心如当年,干净、良善、真诚,甚至一样的傻,她就像曾经二八年华以前待字深闺的另一个我。
我常常想,在我相中汪翰时,如果有人告诉我,说汪翰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小胡氏,他们情深意重,两情相悦,以我的骄傲定不会嫁过去。
我希望汪六姑娘可以幸福,简单、快乐,不用如我这般,经过岁月的洗涤,变成另一个虽然依旧善良,却再也不知简单与幸福是什么滋味的人。”
她说得很真诚,无论是陶如兰还是北平王父子都被冯昭所感动。
她会保这一桩媒,只是觉得汪琴像曾经年少的自己。
陶如兰亦不知再说什么,只有敬重与庆幸。
“安乐伯府应该庆幸,汪家有汪琴在,否则,这般记仇的我,不会那么容易放过。”
原来冯昭放过安乐后府,竟是因为汪琴。
她看重汪琴,只因在汪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干净、单纯、善良,对任何人都不会抱有恶意,更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在女院里,汪琴的名声颇好,即便有同窗在面前说旁人的坏话,她不会说,只会说那人的优点,更不会挑唆是非。
汪博说汪琴是女君子,便是知道汪琴的性子,才会给她这样的评价,绝不是因为讨好或是奉承,而是真心的。
冯昭又道:“既然说到一对儿女的婚事,我再多说几句,北平王府的事,我知道。我不希望汪琴成亲后还住在王府受嫡母蹉磨。成亲后,北平王将他们一家分出来单过,每逢王妃、北平王寿辰、年节回家探望、坐坐即可。”
北平王想到,这样何曾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想长子为了萧涛而牺牲,事到今日,他才知道真相,原就对长子的退让、淳厚愧疚,现下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
“夫人所言合理,小王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