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是为了摆脱先帝的纠缠,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的平安,我不能让他们背负指责、欺辱长大,但若他们是皇族血脉,想羞辱他们的人就得掂量掂量。”
豫王为自己再斟了一盅美酒,举筷吃着她带来的菜,道不出的悠闲自在。
冯昭站起身,“旦儿是我教养长大,他有收复北方、远征海外的雄心壮志。天下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大,南之大海尽头还有数片大陆,更有远域国度若干,没有近虑必有远忧。旦儿是要做千古霸主明君的人,我相信他会做得很好。”
豫王已经无法再讥讽她,凌烨是高祖的孙子,是他的堂兄弟,是魏王留下的血脉,这件事,他今儿才知道。
无论萧旦是谁的骨血,萧旦都是皇家子孙。
但冯昭一口咬定是昭隆帝的儿子,她没必要说谎。
“豫王,你、世子、豫王妃得死,但其他人,我可以出面求情,为他们留一条活路。若你愿意将功赎罪,可驻守北疆。”
豫王苦笑,“我几次追杀皇子,陛下已经大怒,他不会放过我,能在死前知道真相,本王死而无憾。”
若不是她出手搅局,他就该是皇帝。
凌烨谋划这么深,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到了现下,萧旦、冯白到底是谁的儿子已经不重要。
“陛下不会放过豫王,但能放过庶民萧渐的子孙。”
冯昭出了牢房,她笼好斗篷、昭君帽,说了这么多,能让豫王化解执念,也算是一场了结。
南安王做了这么多年的通政卫统领,他的心软了,想得更多的便是当的豫王何等意气风发。
天牢里一片静寂。
章济手握栏杆,破口大骂:“冯昭,你这个妖妇!妖妇!你危害大周,你混淆血脉……”
冯昭停下了脚步,隔着栏杆,视线冷漠,“当年我被吴王所辱,你和几个暗卫在屋顶看着,我儿子是不是皇家血脉?你们比谁都清楚。他那一张脸,谁也冒充不了,他原就是皇家血脉,是世间最尊贵的人。我何曾危害过大周,我也怕陛下抢走我儿子,远走天涯,那几批刺杀我们母子的人,你敢说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