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采萱不是在养胎,你带她来作甚?”
“儿媳不想带的,可她跪着不起,不应都不成。”
苏采萱带着自己的宫娥立在珠帘外,就听陶无瑕与冯昭仿若母女般的说话,心里羡慕得不成。她立时有些明白,老父亲派娘入太子宫递话的意义,为婆母侍疾过,那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睛亮了,她的出身原就比不得太子妃与司马良娣,只是书院副山长之女,清贵是清贵,却无甚实权。
“采萱给夫人请安!”
“进来罢。”
苏采萱迈入内室,里头有一股浓烈的药香味,虽然浓却并不难闻。
冯昭即便病了,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无瑕,《内庭规》可修好了?”
“娘,我将这东西给太后和父皇、太子瞧过了,太后是极赞成的,说是修得好。只后宫无出嫔妃失宠三年降为宫娥,年满二十五出宫嫁人这一条,父皇和太子……”
“一门子男人的心思,觉得便是自己不要的破布都要留着才好。”
冯昭很是不屑。
陶无瑕、苏采萱便听冯昭骂骂咧咧地道:“休管他们,不宠不喜了还不许嫁人?外头乡野百姓多少男子娶不上媳妇,就他们不讲理,非得多娶多占。老娘巴不得全天下的男女全是一夫一妻,谁敢多娶纳女人,那就是重婚,全关上几年。
你是不知,看到太子、冯白这糟心的兄弟,我得多烦闷。还是女儿家好,一个个干干净净,和和气气,偏他们就觉得自己占理。他们的理儿是权势、霸道,你要不敢写这条,我来写进去,回头他们有意见,只管来寻我说道理。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等东西,偏昭隆那皇帝佬儿还当成两个宝贝疙瘩,没见识而已,眼皮子浅得,装得了天下江山,却容不了几个失宠可怜的女子。”
冯昭越骂越起劲,“他们不许,我还得非干不过,失宠不喜达三年,由后宫皇后、四妃放出去嫁人,也别什么做宫娥。什么玩意儿,多吃多占,还不给人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