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道:“朕倒是有几位公主与你年岁相差不大,都是温柔贤淑极聪慧的。”
沈喻听到这儿,面色一凛,再不会不明白皇帝是起了做媒的心思了,话虽然没说明白,可就是在等着他主动求娶呢。
其他人可能觉得天子嫁爱女是好事,但沈喻不觉得啊。虽然本朝不禁驸马参政,但沈喻在这儿生活了这些年,从来没有想过日后的婚事,不说别的,他如今年纪也才十五,更是从来没想过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婚姻交给皇帝的乱点鸳鸯,只是古代皇权之下,就算是推拒,也要拿出个好借口来,陛下本就心眼小,若是误会他看不起公主,日后再不会好过的。
沈喻在心里想着不知道说自己命格大凶克妻不知道应付不应付的过去。
皇帝这一下子把他打懵了,若是有个准备,他该买通个有名的道人宣扬宣扬。
皇帝这一问不仅把沈喻打懵了,皇后也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她已经九成确定沈喻就是她的儿子了,还去问了刘太医,刘太医说双生子确实有可能日后长的并不相同,最大的疑点也没了。但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安排人快马去沈家祖宅调查,人还在路上,她也没想好怎么跟皇帝说,皇帝便想嫁女。
皇后心头只闪烁着几个大字,兄妹□□!
因而她抢在沈喻之前拨了回去:“陛下何时管过几位公主的事了,我日后在这深宫里,天长日久的住着也寂寞,正想着多留几位公主陪几年呢。”
皇帝听后看着皇后,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阻挠这一看就极好的婚事,但听皇后有在宫中常住的意思,也不在意前话了,只见眉间的纹路都松了些,点点头:“宫中事务繁杂,梓潼愿意留下来操持六宫,朕再高兴不过了,公主的事该问过你的,也是我心急了。”
沈喻拜别这对帝后,便出了宫。
想着今日皇帝的心血来潮,虽不知皇后为什么阴差阳错的给他挡了,这次总算惊无险,自己也要做些准备,日后再不能一不留神就被别人安排了。
于是吩咐白庆去收买有名的道士,给自己批一个不宜早婚的命格,至于多少是早,起码二十岁以后吧,如今多是盲婚哑嫁,他还不想考虑自己的婚事。
行到路上,沈喻想了片刻,又改了道,往阿若姑姑的宅子而去。
他身边的人在他出生前就在沈府的只有赵伯和阿若姑姑,赵伯又一直是沈家的管家,只有阿若姑姑才是跟着他娘一起嫁到沈家的。
若想证明自己的身世,知道贾敬说的话是真是假,那只有阿若姑姑跟着他娘回贾府省了亲。
今日来的正巧,阿若姑姑正好巡视完铺子里回来,正闲着做些给沈喻穿的针线活。
沈喻劝阿若姑姑仔细眼睛,不必如此劳累。
阿若姑姑放下针线,只说不常做,闲来无事动两针罢了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沈喻叹了口气,说着不着痕迹地问着母亲的旧事,阿若姑姑似也想起她忌日将近,面露感伤的说了许多。
沈喻引着话题说到了母亲和贾府两不往来的事上,阿若姑姑想着往事,面上带了些愤然:“当初姑爷也是姑娘自个儿费心挑的,嫁的虽然远了些,但姑爷对姑娘极好。后来姑娘好不容易回京归宁省亲,一见面那贾老太太就挑剔姑娘不孕,主动给了姑娘两个漂亮丫鬟,说是这两个好生养,让姑娘带回去开了脸给姑爷当房里人,姑娘和姑爷感情极好,自是不乐意。”说着,笑了笑,“姑娘本来在国公府里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在裕门待了那么几年,脾气也硬气了,直接怼回去,说,不劳她老人家挂心,边疆可养不起这娇滴滴的美人,您若是体贴我,给我两个身体粗壮,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岂不更好。贾老太太又岂是真想着姑娘啊,不过为的给姑娘添堵罢了,一听姑娘不是以往那任由她摆布的样子了,也冷淡下来摆弄些架子。姑娘后来也是躲起来哭了好几回,实在气不过,觉得回趟娘家闹得很不愉快,便干脆利落的走了,这一走,就再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