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站在走廊上暗忧心,杜太爷正好住在她对面,又喜欢在走廊里瞎溜达,以后想偷偷出去见三哥,很容易被他看个正着。她倒是可以翻窗下楼,但上楼就成了问题。好像也犯不着。
珍卿一进到房里,发现二姐在里头忙活。听见珍卿的动静,她扭头意味深长地问一句:“回来了?”珍卿反正“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二姐做医生还是精细些。她正在旅馆的铺被上加床单,接着又在被子上加套罩——这是她和谢董事长商量好的,不直接用旅馆的铺盖。
珍卿赶紧过去帮忙,二姐意味深长地看她,笑着说:“你们是心中有火,身上不凉,这天气还散步,真够可以的。”
最近老是被人调侃,珍卿大多以羞涩的沉默应对,她发现对象是真心喜欢的人时,她总是生不出反驳的气势。
二姐张罗好了床铺,又跟她说水在哪里,锨铃在哪里,絮絮叨叨没有说不到的,珍卿看看时间,拥抱二姐笑得无奈:
“亲爱的姐姐,你不要总忘记你是新婚,忙前忙后忙到半夜,反倒冷落了你的娇夫。”
吴二姐笑着拍她背,叹着气说:“可恨惜音睡相不好,不然你也有个伴,叫我放心些。”珍卿推着二姐出门了。
珍卿洗漱以后躺在床上,琢磨杜太爷会跟三哥说什么。她在陌生地方总会不安,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半小时后才迷蒙睡着。
也许是因为心无忧惧,珍卿意外睡得很好,虽然做了很多梦,但一个也不记得,早上醒来颇觉神清气爽。
可喜今天异常晴朗,他们决定第一个节目就是爬山。黟山大大小小的山都不是险峻的高山,爬起来运动量没那么大。
站在山脚仰望黟山景象,山峰在大地上静穆矗立,像是一个个吟游诗人,从上古时代一直吟咏至今。扎在崚嶒山石上的古木,像是翡翠做的装饰品,给吟游诗人似的山,烘托出刚柔并济的美感。
他们迎着太阳往上爬,年轻人不觉得吃力,谢董事长和娇娇、元礼有累感,不过也顽强地不叫人扶。他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那山峦之间的白色云涛,被山风鼓动得波翻浪涌,看着一时觉得惊心动魄,一时又有身在天宫之感。
娇娇和仲礼都害怕,向导也说山上气温低,继续爬会有危险,大家就开始向下走。
往下走的时候,珍卿看到奇特的一幕,他们看到不愿爬山而坐轿椅的客人,是一个包裹严密的胖男人,而抬轿椅的却是两个面带风霜的妇女。
前头一个抬轿妇女的胸前,鼓起那么大的一个布包,那布包被蓝布补丁带子在那妇女腰部紧紧扎着,珍卿很惊异那是什么东西,似乎猛然听见婴儿的呓语。
珍卿惊讶地张着嘴,难不成,难不成那妇女胸前的布包里,装裹得的是她的小孩儿?!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