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他稍稍别开头,淡淡道:“公冶先生有话直说。”
公冶明怔了怔,这才收回目光,微微颔首道:“你姓沈,又是来自如意山庄,嗯,你今年二十有六,乙卯年癸未月出世,是也不是?”
“你是——?”沈喻风下意识问了一句,他心中一动,隐隐有个念头浮现,已经大致猜出此人身份。
果然只听公冶明叹息一声,道:“我是你娘亲的俗家师兄,从前的名字叫陈继容,按辈分,你该管我叫一声师伯。”
沈喻风点头:“原来真是你。”莫怪这个人虽然与他几次交手,但总是对他处处手下留情,而且其气质形象,都与他父亲口中谈及的白家师伯十分吻合。
公冶明又叹道:“怪不得寿宴上一见到你就觉得十分眼熟,实在是你与你娘亲长得太像了。”
沈喻风站直起来,朝他半弯下腰,躬身道:“见过师伯。”
“师侄不用多礼,”公冶明忙放下茶杯,起身将他扶起,“能见到故人之子就已经使我万分欣喜了,不必如此见外。”
待沈喻风重新入座,他才跟着坐下来,问道:“你父亲现在可好?”
沈喻风感到稍稍诧异,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是他母亲的师兄,不问他母亲现状,却反倒问起他父亲,他满心不解,还是认真地答道:“先父去世两年多了。”
公冶明一震:“你父亲去世了?那,那你娘亲——她,她岂不是伤心死?”
沈喻风一顿,回道:“娘亲对父亲早没有感情了,因而并没有流露过多伤心。”
公冶明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一谈起彼此认识的人,语气就熟稔了许多。沈喻风说道:“家里人都说师伯失踪多年,杳无音信,没想到喻风有幸,会在此地重新遇到师伯。”
“我也没想到,”公冶明道,“当年我与师妹分开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兜兜转转,来到自在城,被城主挽留住下,没想到,这一住就住了二十多年啊。”
公冶明寥寥几句,带过当年离开端州后所发生的一切,让沈喻风明白,原来他是受了施光赫多年来的恩惠,才留在自在城帮施光赫处理事务,也难怪他在知道施光赫杀害兄嫂的真面目后依旧尊称他一声“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