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紧闭着,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没人住着。可等他走到门前时,那竹门却蓦地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貌不惊人的老妪,荆钗布裙,一脸老态,看着应是粗使下人。沈喻风便躬身道:“见过前辈,请问玄针婆婆在吗?晚辈有一事求见。”
那老妪冷冷的目光从云敛脸上扫过一眼,“他快死了。”
沈喻风顿时哑言,旋即了悟想道:难道眼前这老妪就是藤瑶所说的那位玄针婆婆?
他试探着道:“婆婆,实不相瞒,我们是从长安远道而来,我的朋友之前中了师湛的毒,现在无药可解,用尽办法也无计可施,听说婆婆精通蛊毒之术,连师湛的毒术也是从您这边学来,所以想请婆婆救他一命。”
那老妪冷笑道:“你们用的那些愚蠢方法当然不管用!这类毒术一入人体就很快融化在血液里,须得银针配合蛊虫才能祛除,外药强行灌输只会加速毒性蔓延。”
沈喻风一听之下更无怀疑,此人绝对就是玄针婆婆,他强按捺下心中情绪,道:“婆婆,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那老妪脸色不改:“救了又如何,他身上寒症太重,体质过于孱弱,就是救了,只怕也活不过四十岁。”
沈喻风听她无须把脉就能将云敛病症查看得一清二楚,心头不由更加升起希望,急忙道:“没关系,只要能救活当下就好,日后我一定帮他好好调养身子。”
那老妪自始至终一直面无表情,闻言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走回竹屋,分明是不想理会的样子。
沈喻风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勇气,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将云敛放在地上,而后直直朝着那老妪跪下。
“求婆婆救他一命,只要您能救他醒来,喻风愿做牛做马,一生听候婆婆差遣。”
他突然行此大礼,一般人也该有所表示,这老妪居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在竹篾编成的竹榻坐下,却是莫名说道:“你见过虞娘了。”
这个名字从未听过,然而沈喻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在指谁:“婆婆说的是——方才竹林外那名农家女子?”
玄针婆婆道:“这名女子的来历跟你相似。多年前她与她丈夫曾是江湖上一对神仙眷侣,后来仇家上门,那丈夫为了救她,受了仇家一刀而亡。虞娘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会解毒的消息,带着丈夫跋涉千里来找我救命,她那时也是跪在这里,说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话。”
沈喻风耐心听着,只听她继续说道:“当时我一看之下就明白了,她的丈夫中的刀伤本来并不严重,可惜那刀上喂了毒,中刀之后毒性蔓延到心肺与头脑,不久便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