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柳含烟泪眼汪汪。
沈喻风也是心烦意乱。
之后就像是认了命一般,他不再执着于幻海云图,也不再让柳含烟请人来看病,而是留在柳家别院,整日里守着云敛。而云敛也有默契地没有谈起毒性之事,双方似乎都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静静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唯一令两人不解的是,云敛身为云家当家少主,他得罪了六王爷,竟然没有连累到云家庄的任何一人。云家的生意依旧如火如荼地运作着,没有了少主坐镇,这个庞大的云家商海,依旧运转自如。
云家庄管家得知他们住在此地后,时不时带着人偷偷过来,向云敛汇报云家近况和拿来一些需要他过目的账簿。
一开始沈喻风尚且容忍这群不速之客的叨扰,直到有一次云敛在翻账簿时呕出了一口血,沈喻风二话不说,把所有人驱逐出别院,将大门紧锁上,再不许任何人上门。
直到后来,连柳含烟也被他拒之门外。
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人都不理,他们就守着这个院子,哪也不去,连对六王爷之事也完全抛诸脑后。
这日刚过午后,长安城下完一场雪,暖日初升,沈喻风抱着云敛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晒太阳。
冬日暖烘烘的,晒得云敛脸色都红润起来,他缩在被褥里眯了眯眼,打了个呵欠,惬意地仿佛下一刻就要阖上眼帘。
“别睡。”沈喻风煮了点清茶过来,“前天睡到方才才醒,你就不能忍着点吗?”
自红怜等人离开长安后,这座别院就只有他们两人住着,整日里他们总形影不离,连睡觉也要紧挨在一起,沈喻风半点也接受不了云敛离开自己一步,然而云敛昏睡的时间却一天比一天长,现在一日里有十个时辰的时间都在睡着。
沈喻风害怕极了。
他不是害怕云敛会死,而是害怕云敛有一天睡着睡着就醒不来了,余下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无比珍贵,他不愿这样厮守的日子被云敛生生给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