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恣意张扬的眉目,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一颦一笑,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还记得,那日在城外,这人在草丛中劝他喝下一杯酒,对他说道,从未有过害他之心。
那时候他一心只觉得奇怪,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后来经历赵凛怀出事,他转而将对六王爷等人的恨意发泄到这人身上,更是再没有静下心来考虑如何与他缓和关系。
现在才知道,这人对自己的情意,原来早在多年前便已深深种下,那时他说那番话,并非在诱他喝下毒酒,而是真真正正地在对他诉说着心中情意。
他真傻,怎么那时候一点都没想到呢?
云敛此人,从来心思深重,什么话、什么心思,多年来宁愿烂在肚子里自己默默消化,也不愿敞开心怀一步。
他们兄友弟恭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想来原因并非在单独某个人身上,而是双方都有过错。他对云敛未婚妻之事一直心怀芥蒂,不忍、也不敢打破这层窗纸,而云敛则因为幼年经历心结难开,对他也存着有口难言的情愫。
双方不知对方心思,唯恐友情破裂,皆不敢踏出一步。若不是后来赵家兄妹出现,使得他们之间关系急转而下,或许,永远等不到哪一方主动开口、表露心意的那一天——
都以为是单相思,结果却是谁都有情,谁都有意。
他们错过太多年了。
他俯下身,细细亲吻那人冰冷的眉目,在黑暗的厢房里无声叹息:
“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云敛,十一……”
店小二最近发现店里住进一个奇怪的男人。
周身褴褛,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冷冽严厉的气息,唯有那眼神如鹰隼,锐利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