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小姑娘看着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又瘦又小,真的有十岁?当时他以为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便将她扛在肩上,一路带到了寺庙中。
难怪那日宫宴她问自己左臂上是否有疤。
看谢承允的神情,暮语猜他大概是想起来了,于是问道:“王爷记起我了吗?”
谢承允颔首。
他征战十年,杀戮无数,世人只道他杀了多少人,放了多少血,暗地里称他为煞神,却鲜少有人提起他曾救过多少伤重将士,多少边境百姓。
暮语展颜:“王爷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那你嫁给本王不会是为了报恩吧?”谢承允打趣道。
“不然呢?”暮语回答不带丝毫犹豫。
这话将谢承允堵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两人下山,乘车回到府中,一路上谢承允都沉默不语,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刚才暮语所言的“不然呢”三个字,以及她说话时的一脸坦荡纯真。
暮语以为谢承允是在意卖红绳小贩下午所说的那番话,才这般闷闷不乐,想着不如晚上在房中再哄哄他,好让他高兴点。
可谢承允却是整晚未归。
他心烦意乱地先是在后院练剑,半个时辰下来,后院刚植的梅花就被砍得七零八落。负责植树的侍从名唤长风,看着自己刚刚栽了没多久的梅花又被砍了,不免一阵心疼,却连大气不敢喘一声,王爷今日瞧着略有不同,许久未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了。
明明成婚之后王爷心情一直很好,他原以为这些梅花能长到开花,没想到才刚入土几日就被砍了个精光。
寒冬腊月的天气,谢承允硬是练出一身汗来。
练完剑后,谢承允回到房中,看见暮语早已安然入睡,只是在房中多加了几个炭盆和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