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那年,南边正在打仗,父皇想不出名字,看着平安结上的红缨说,“叫梁缨吧。”至于“平南”这个封号,更是想都没想。
“平南”“梁缨”,她的名字与封号处处透着敷衍,远不及几个姐姐上心。
从记事起,她整日对着郁郁寡欢的母妃,而父皇只顾秦妃母子,压根想不到她们娘俩,所以她恨上了五姐,直到秦妃去世,五姐跟她一样没了母妃。
那天,她听到五姐在哭,说宁愿自己是普通百姓,这时她才看清一件事,不受宠的母妃,受宠的秦妃,谁也逃不过后宫女人的宿命。
自那以后,她便不恨她了。
“公主。”澜语小跑到她跟前,她认真瞧了她一眼,肯定道:“公主今日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梁缨继续往前走,暗自思量着,元千霄昨日敢那么跟她说话,她非要叫他吃些苦头。
澜语故作一脸肃容,沉默半晌才道:“公主从晨起就不大对劲儿,神神叨叨的,跟话本里……”
“你才神神叨叨的。”梁缨打断她,伸手用力点了一下澜语的脑门,“去差人打个铁笼子来,越大越好,最好能站下一个人。”
“铁笼子?”澜语瞪大眼,不可思议道:“公主要做什么?”
梁缨不答,仰头往上瞧,碧空如洗,澄澈地叫人心情大好。
谁要做笼中雀,倒是他,可以做笼中鹰。
宣宁宫。
初夏的天不怎么热,温度适宜,寝殿里的窗都开着,夜风从一侧吹来,温柔地拂上面庞,犹如情人间温柔的触摸。
梁缨手持玉笛,站在窗边静静地吹着,她不晓得自己该吹什么曲子,随意而为。
这会儿,澜语坐在一旁看坊间最新的话本,时不时发出几声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