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并没要父皇放过周宸游,儿臣只是想求您饶了他的死罪,至于父皇怎么罚他,儿臣不管。”梁缨软着嗓子央求,“这样也不成么?”
梁钊侧过头,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傻丫头,他都要你死了,你还帮他求情。”
“其实他当晚便后悔了,只是挽救得太迟,不然也不会主动去刑部认罪。但儿臣来求情不是为他,是为梁思思,因为她真像儿臣的母妃,为救心爱之人可以放弃一切。” 梁缨停下手,低声道:“父皇可能不信,当年是母妃救了您的命。”
“什么?”梁钊皱眉。当年是璃妃救了他的命?
虽说璃妃死后他的病便好了,可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其中缘由,儿臣不想多说。父皇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梁缨的语气中散着几许落寞,语毕,她继续捏梁钊的肩头,“方才,梁思思来求儿臣救周宸游,儿臣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所以来求父皇。”
“唉……”梁钊不由自主地叹气,没多问,毕竟璃妃人都不在了,那些是是非非也随着她入了土,再探究也没意义。“这是你的第一个生辰愿,父皇答应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让他蹲十年的大牢吧。”
梁缨双眸一亮,欣喜道:“儿臣谢父皇开恩。”
夜色落下,皇宫在黑夜中沉寂着,像条入睡的巨龙,透着无法言喻的磅礴气势。
今晚,李桑没在宣宁宫门口候着,守卫也没拦他,元千霄心想,大概是因他明日要走的缘故,梁钊大发慈悲做了一回善事。
寝殿里烛火通明,梁缨正坐在书案前看书。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单单做样子而已。明日一早,元千霄便要启程回淮越国,她想去送他,又怕去送他。
不去送,她姑且能骗骗自己,他没走,还待在千竹苑里。真送了,她怕自己会难受。
“哐”,元千霄推门而入,然而梁缨并未抬头,她专注地看着书册,像是没看到他。“嗯。”他故意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奇怪,她怎么不看自己,难道在为白日的事发脾气?
听得那熟悉的咳嗽声,梁缨心口一跳,用余光瞥了瞥元千霄,继续看书,她也不是不愿搭理他,是横梁上头有人。
“你在为白日的事生气?”同前几次那样,元千霄拉了把椅子坐下,两手交叠放在案上,他凑过去,仔细望了望梁缨,解释道:“谁让你昨晚说周宸游比我俊,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