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深山野林里会不会有野兽?”从午时起,澜语便在花轿里陪梁缨,一刻也不离。她抱着双臂瞧瞧四周,越瞧越害怕,不由自主地往梁缨身侧挨近,“奴婢怕。”
梁缨伸手搂住澜语,低声道:“趁现在还没到淮越国,你可以回去。”
“不,奴婢不回去!此去淮越国路途遥远,奴婢不放心公主。”澜语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摇完又跪了下来,求道:“公主别赶奴婢走,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怎么能不要奴婢。”
“你这话说的真别扭。”梁缨望着快要急哭的澜语,慢慢回忆起前世,天巽国覆灭的那日,她们俩走小路逃跑,不想被人追上了,澜语无法只得去引开敌军。
这一想,她感慨万千,抬手捏向澜语圆润的脸蛋,“起来吧,不赶你。”
“谢公主!”澜语立马收了眼中的泪。
隔日,迎亲队伍登上淮越国的大船。
海边风大,呼呼地吹,吹得新娘服的裙摆疯狂飞扬,四名宫女赶忙过来按住梁缨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往艞板上走。
上船后,梁缨去了甲板前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故土,眼下,日头刚从东面升起,照得这片土地霞光四射。
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下次回来,也不知猴年马月。
元千霄刚要进船舱,见新娘子站在前头,身形一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身影莫名熟悉。
梁媛长什么样子来着……
“开船!”有人扯着嗓子高喊,两名士兵当即去解缆桩上的粗绳。“呜……”大船渐渐驶离岸边。
梁缨转身,正好对上元千霄,他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凌厉的星眸却直盯着她。她心头一紧,飞快低下头去,哑声道:“夫君。”
听得这称呼,元千霄怔了片刻,不怎么自在,见她双眼泛红,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若是思念故土,年前我陪你回来一趟。”
“……”闻言,梁缨呆住,袖中双手搅了又搅。他这话,是对大姐说的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