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的疼痛比李成未想象的还要难受,他靠在圈椅上不动,冷汗顺着他的鬓边雨点似滑落而下,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扶手,脸色因为隐忍疼痛,时而惨白,时而通红,时而铁青,他就是咬牙闷不出声。
这时,忽然有人心疼地说道:“疼就喊出来。”
闻言,李成未骤然睁眼,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的人是军医的助手,他正在帮军医递药,然而他却有一张李成未十分熟悉的脸。
雍王李浩。
“您怎么在这儿?”
此时军医已经将他的手掌包扎完毕,自己扛着药箱沉默地退了出去,帐门撩起的瞬间,李成未看见了门外大刀阔斧地站着几个陌生面孔的人,和他的人面对面的看着,脸上却并无敌意。
李浩神情凝重地说:“这仗我替你打,你赶紧随我的人离开。”
李成未托着受伤的手缓缓起身,十分不解地看着李浩:“不知,您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啊?”
李浩道:“我已查明,信王之所以会轻敌冒进最后中了敌方的圈套,是因为我军里面有宣文旧部与敌方通气。你临危受命,虽有三十万大军在手,内里却是人心不齐,你随时可能会腹背受敌,或身中暗箭。趁还来得及,你赶紧走。”
李成未听完后,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显然他早已知道了一切,他盯着李浩哂笑道:“我死了,不正好如了你们的意,何苦假惺惺来救我。”
李浩神色一痛,叹气道:“潜儿,无论你信不信,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长子。”
“皇兄多疑,又生性凉薄,他连潜龙之地的发妻和孩子都能舍弃,何况我……若我不整日醉生梦死,他只怕不会留我至今。”
他的妻子被自己的兄长□□,他何尝不气,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要保他想保的人。可兄长多疑,若是潜儿和他走的近,只怕兄长会担心有朝一日把持朝政的是他,唯有让兄长举得他是个心里有怨气的废人,才能让他稍稍放下戒心。
李成未沉默了,许久后,他缓缓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以为你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会想着争一争,你若是想争我便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可我如今我才发现你对那个位置毫不在意,你想要做的……是报复吧?”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