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骂王氏糊涂。
范四拎不清,好好活着不好吗?
结果,一进门闻到屋里的药草味儿。
眼眶立马红了起来,过门槛时都没注意差点把自己给拌倒了。
拖着鞋到了床前一把拉住王氏的手差点哭起来。
宁桃:“……”
有点不对劲儿。
宁棋生生把那句,万一爹打娘的话给咽了下去。
宁桃识趣地拉着大头走了。
三人一出门,就瞧见宁林拿着本书正准备进来,双方一对眼,宁林便进来了。
几日不见,宁林似乎瘦了些。
跟秦先生问了好,这才道:“我来给娘读经的。”
宁桃咽了下口水,扫了一眼书封。
《地藏经》宁桃知道,的确是专讲因果的经文。
宁林道:“我觉得蛮好的,就拿来给娘读读。”
他想了想抬头看着宁桃,微微笑道:“二毛,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和范氏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后来执迷不误,再到现在彼此伤害,如今的两败俱伤。”
“有时候我就想,要是当时爹娘答应了范家的婚事,你跟她在一起大概就不一样了吧!”
宁桃面色微微一变。
宁林居然知道这个。
宁林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虽然处处比不过你,但是却娶了你本该要娶的女子,这种感觉心底还是有些畅快的。”
可真在一起之后,他就觉察出来了。
两人之间总有疏离感,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偏偏又像中间隔了什么东西一样。
甜儿的知冷知热,刚好就弥补这了一层。
他便由起初的假戏,到了后来的真情。
宁桃和宁棋还有秦先生三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听宁林继续道:“可我现在明白了,这事一开始就是错的。”
是错的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说完往前一步跟守门的小丫头说,等宁少源走了通知他一声,他得给王氏讲经。
看着宁林的背影。
宁桃只觉得心头突突的。
下意识的便看向秦先生道:“干爹,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出家吧。”
这话里话外都有那股子看破红尘的味儿。
秦先生白他,“你自己趟出来的雷,你自己解决。”
宁桃泪目。
他打发走甜儿,不也是怕对宁林以后有影响吗?
这年头都喜欢连坐,宁林一人出事,整个家都得遭殃啊。
怎么就叫他趟出来的了。
再说了范四这事跟他真没关系呀。
三人在外头站了小半个时辰,宁少源才从王氏的房里出来。
宁桃见他爹眼睛有点肿。
被两个儿子盯着他看,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对宁桃道:“你别以为自己中了状元就可以懈怠了,该读的书该懂的道理还多着呢。”
说完,又说宁棋。
才中了秀才,还不好好学习,成日不知道想什么。
两人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收拾。
怕吵到王氏,这才带着三人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继续叨叨。
宁桃下意识地想,您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下人上了茶水,宁少源才道:“我一会去吏部述职,把该交的资料都交交,等我这事处理好了,我便带着你娘一起去赵州。”
宁桃原以为他这次要留在京里,不免有些吃惊,“您还准备去赵州?”
宁少源点头:“留在京里做什么,等着你成为我的上峰?”
宁桃:“……”
这是不想聊天儿呀。
他算是知道了,他现在多说多错,于是乖乖地闭了嘴。
秦先生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那我一会把这些日子观察的闺秀的名单给你拿过来,咱们晚些时间好好商量商量。”
宁少源摇头:“不了,你看着好就行,香儿这次进京,过几日会办宴席,到时候咱们一道去瞧瞧,你把你觉得好的都指给我看。”
宁桃咽了下口水。
两个半大老头子,躲在暗处观察人小姑娘,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宁少源去了衙里。
宁桃今日请了假就懒得动了,和秦先生一道回了家。
宁少源回来了,得给他接个风,秦先生一边忙着吩咐厨房做吃的,一边监督宁棋背书。
宁棋实在背不下去。
秦先生抬脚踹了他一下,“快背,背完了好帮你准备烤肉去。”
宁棋这才有了动力。
晚上除了火锅之外,还有各种烤肉,甚至还有宁桃了喜欢的烤红薯。
一切准备就续,专门等着宁少源回来了。
结果,宁少源还没回来,反而等来了太子薨了的消息。
京里关于太子病情的事情,早就传了不下小半年了,可他都□□过来了。
直到这次狩猎还替皇帝出行了。
尽管大家心知肚明,可听到这个消息时,众人还是心里一咯噔。
马富贵道:“这肉怕是不能吃了。”
赵子行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他立马闭了嘴,手脚麻利的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本朝延用前朝守考制度。
皇帝驾崩百姓守孝27日,文武百官是三个月。
牛子渊刚要问,这太子去了,他们该怎么守,就听严瑞道:“上头下了公文,本次守考按皇帝礼仪来。”
本朝还是头一次死太子。
前朝貌似都没立过太子,所以,这个制度有待考究的。
是以,上头直接下令,按皇帝驾崩的礼仪来。
牛子渊咂咂嘴,望着腌制好的肉串直咽口水。
年轻一辈们都想着吃素三个月,这得多难呀!
秦先生想哭,好不容易等到宁少源进京,说好了两人要给宁桃相亲的,结果,太子没了。
他真想说一句,太子就不能多活几日吗?
也得让他把姑娘给相看了呀!
宁桃净了手,就发现秦先生忧怨地看着自己,心下一跳,“爹,您有什么事?”
秦先生叹息,“孩子你这命可真苦。”
宁桃:“……”
“你师兄们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叫爹了,你倒好连个媳妇都没有。”
“你爹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进京。”
宁桃还以为他想说啥,无所谓道:“急什么,姻缘来的晚兴许是好事。”
秦先生挑眉,“你倒想得开。”
宁桃吩咐人把浑腥都放到冰窑里去,再弄点面食上来,素锅其实也很好吃。
见秦先生还是愁眉不展,只得又安慰了几句,“指不定过段时间,皇上看我可怜就给我赐了个美人过来,您别操心我这个了。”
“谁操心你,我是操心我孙子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