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
院子外,远叔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他蹲在地上看见云天挪了个身儿,于是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看,“人还站着呢?”
云天淡淡道:“嗯”,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说你,段连山要找的是院子里那几人,太阳都从屁股蹲儿爬上脑袋了,那姓段的还缩在书房。浪费咱时间不说,你何苦跟着来呢,万一连累到你身上了?还有,咱枯草山计划里还剩下几座矿山没动手呢,忙死了,你说你跟着干啥来。”
远叔这话说的可是把今早这一事儿与他们撇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他和云天把矿山炸了,能有吴淞几人被急急招来问罪吗。
偏偏云天听了也是跟着点点头,收回的目光又往花芜院方向飞去,“你说的有道理,是得加紧了,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阿姐。”
远叔身体一个晃荡跌坐在地上,“好家伙,不就三五日未见,你就这么离不开你阿姐?”
云天回头,左眼眉峰微挑,嘴边沁着笑意,“你说对了。”
“哎,你——”
远叔出口的话被院子里头一声哐当脆响打断,他麻溜从地上起身,伸长脖子往院子里面探去,呦,书房门终于开了。
一套上好精致的茶具摔在吴淞脚下,段连山面色含着盛怒,压不住声音里的怒火,“吴长史,枯草山开矿一事交代于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为何你迟迟不曾来向我回禀?”
吴淞后背淌下几道冷汗,他躬身不敢迎向段连山的视线,声音比寻常要弱,“回大人,属下知罪,全凭大人发落啊。”
吴淞利落认罪,不曾求饶,这让跪在他身后的那排监头侥幸之心顿时扑灭干净,纷纷开口道有罪。
段连山方才已经在书房里发过一场火,几位谋士提前代人受过,心里已是对连累他们的吴淞心怀不满。
私以为吴淞进来定是要吃罪不轻,他们再从旁煽风点火几分,即使段连山多年来信任他,遇此一事也照样逃不过,这以后禹城就少了一个吴长史,只有他们几个心腹谋士了。
可谁知他几人故意拖着段连山,把人晾晒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吴淞那老奸巨猾之人不仅不见半分急躁不安,且一上来不等段连山多加指责,他立即伏地认罪,让他们准备好的一肚子好口才没了施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