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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真要记仇冷心, 就不会连府外的八妹都记挂上。

想到小十二因为上次着了十妹的道儿误会月儿,近来蔫头蔫脑的, 被她姨娘和南灵押在院里跟老嬷嬷学规矩, 段南枝便跟着笑开了, 苦巴巴堆了许好几日愁色的脸上才好看几分。

“你那事可想好要如何应对?”

耳畔冷不丁一句话, 段南枝抬首立时明了云追月说的是什么。

“爹派出去的府兵从京都请回来一名老太医,到府第二日便来院子里给我探了脉。好在他虽怀疑我装病,却也未在人前多言。只是过后便被请去了前院,我爹已经知道我这些年来背着人装病换药。”

“他传话过来, 我既然喜欢喝药生病,那便禁足在房里好好养着,直到有人上门来说亲才能出来。”

段南枝不甘心似前头几个姐姐那样,被段连山当作棋子工具嫁出去,心里主意是后院几个姐妹中最正的那个。

装病装了这么些年,差点连亲娘都瞒过去了,谁知却还是被段连山识破。

她在院子里每日对着抹泪忧心她的姨娘,强装的风轻云淡,半点负面情绪不露,不知为何,对着云追月竟能倾盘撒出。

“如若不是最近禹城生事,爹无暇顾及我,今日我也不能出来见你。”

云追月握了握她的手,待她说完,便递上一杯她亲自泡好的花茶,认真道:“我看你脸色很差,可是真病了?”

“你爹该是没什么功夫来盯着你,你不然做做表面功夫,待那老太医再来探脉时,与他讲讲软话,再话里话外泄露些,禹城近来不平之事给他听。”

“相信他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愿意再多享几年福,若是想返京的话,碍于他老太医的身份,你爹是要放人的。”

段南枝捏捏额头,“嗯,因为这事一直都不曾睡好。”

“你说的对,我得和姨娘想想办法把老太医赶走。可按你说的,今朝把人赶走,以后怕是还会有其他人,我爹若是厌弃了我,恐怕会把我绑上花轿。”

段南枝鼻尖发酸嘴唇纸白,久远记忆里跳出一幅画面。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后院的一位老姨娘带回来一个姐姐,爹认作义女养在府中,长大了爹就要把她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