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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北漠名声赫赫的煞神,他只耳闻,不曾亲见。又屡次听到胡郝广提及那曷鸠营的云天,怒目切齿冷笑连连,因此才盘算着替自家兵头出口恶气,但也只敢挑云天不在的时候。

哪想,被人撞个正着。

“我,云兵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相互之间切磋一二,您误会了。”

站在他面前之人,身段修长盖过他一头,面容年轻瞧着年少清俊,可看他的眼神又是深不可测,里头隐藏着一把冷冽的刀子。还有他周身浓烈漫溢的血气,这到底是杀过多少人,血气寒煞才会这般重。

晓源营的副手怯了懦了,脚下不听使唤往后退开两步,顶着头上流下来的冷汗努力挤出一个笑,“云兵头,那个……拉练的时辰到了,我们先下去了——”

“慢着。”

云天轻慢开口,那人欲要离开的动作便滞留在半途上,仿佛被隔空点穴般,竟是不敢再多动弹一下。

此时,方才被对面随意欺辱的曷鸠营众人见到云天,就像是失散走丢的雏鸡扑腾着飞到他身边,指着对面的人,说他们方才如何如何小人行径打伤自己人。

云天看了眼自己队伍里几个人身上的伤,上药包扎好的伤口处又见红色溢出,他眯了眯眼,冷声道:“不是要打一场,我来如何?”

说罢从头至脚看了眼那副手,随后抬起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你不行,叫胡郝广出来。”

听到这句话,因为云天压人的气势,那副手哽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此刻终于敢吐出来。只是在他后方,晓源营的队伍里,一直避在人群中,任自己手下欺负旁队伤员的胡郝广他要裂开了。

问胡郝广为何与云天产生积怨,无他,因为云天在光化大营这几年仅凭自己的身手武艺和为人处事的手段不得不令人折服,只三年便升为兵头。

手下曷鸠营带出来八百精兵,每每作战杀在最前头的便是这些人,就连一向严苛顽固,吹毛求疵从不轻易夸人的昆仑将军都道,云天是一把利器,是不可多得的年少有为,北漠将才。

而胡郝广,他出身京都贵族世家,从小被周围人捧高褒奖长大,一般人难以入他眼,自然,他尤其看不起那些平民出身的武夫,例如突然冒出头,出身背景不过一平民小儿的云天。

最重要的是,他胡郝广当初是被他老子送至军营里历练,走的是昆仑府的路子,这才能谋得一个小营兵头的官职。

奈何昆仑将军答应他爹把他安进光化大营,丢了一个只负责储备后勤的营队给他带,但是除却这之外,再也没有额外看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