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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俪氏暗含深意的眼神看在身上,李天竹禁不住抖了抖。

她猛然想到,她一个身份高贵的世子妃窘迫到连买一颗珠子的钱都拿不出来,便是因为她的公爹安王爷。

这劳什子公爹不知为何脑子坏掉了,府里明明不缺钱却较三婶还有扣,一日日的紧巴巴。问银子去哪了,便说银子给京都那些穷人受苦人家了。

李天竹从小长到如今嫁了人只管自己有吃有喝有银子花,实在难以理解安王爷这多管闲事,银子只给外人花的古怪行径。

偏世子爷安腾也跟着他爹胡来,李天竹要是敢在府里多置喙一句半句的,世子爷便能几日不进她房门。

李天竹皱眉,今日这事虽大不大,虽小也不小,但若是被那对父子知晓,还不知道回去要如何冷眼冷色的晾着她。她不得承认的是,她公爹安王爷待她的唯一一点暖意,俱是看在三房那对银钱能铺满整座京都长街小巷的夫妇面子上,可不是因为她的空壳侯爷爹。

想罢,李天竹憋下腹中郁郁不平,看着近前笑吟吟的俪氏,努力的挤了挤僵硬的脸皮,“还是昆仑夫人会说话,差一点儿本世子妃就要误会我三婶婶了。”

说着越过俪氏,拉起面色发黑还未消气的李夫人,呵呵笑道:“三婶你可别生气哦,我呀,方才还不是吃了干醋嘛。你瞧,只见你对一个外人都这般和颜悦色的大方极了,怎的我一个亲侄女就往外撇,当来了这么久竟是理也不理会我一眼,我真是伤心过头了才话不过脑的呀。”

身后听了半日,已是听出来一些名堂的云追月泛着凉意的眼睛落到李天竹后背上。

原来是昌侯府侯爷的女儿啊,莫不是夫子口中那暗中下毒害死她家小姐后,被抬为正室的薛氏之女?居然是嫁给了安王府的世子安腾?

云追月眼睫轻轻扇动,这李天竹恐怕也就今日嚣张一回儿了,待安王府罪名落下,还不知是要被发配哪一处清苦偏远之地。

自然,她这般想,并未是觉得她无知又可怜,只是认为一切皆是恶有恶报罢了。

而另一边,李天竹一番陪笑后,李夫人哼笑一声,什么都未说,反而折身回到桌子旁拉着俪氏重新倒了两杯热茶,捧起在手上喝的忘我流连。

竟是又把个李天竹当空气。

李天竹看着只给她留下一个后脑勺子的李夫人,心中怒意狂生。但见自己一个对三,且楼上这会儿又来了几家官夫人小姐,她实在是没有胆量把事情闹大,传回安王府去。

于是咬咬牙,跺个脚重重的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