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要歇息,总管跟各管事没在殿内久留,不够一刻钟就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脸都是黑沉沉的。
“今儿谁在殿下跟前当差?负责通传的是谁?”
怕扰着贵人,王通压低了声看着这群人,有些咬牙切齿。
无论赵棠醒没醒,长公主府上的都是肥差。这府里府外的人,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她们居然敢怠慢,认不清谁是主子!
王通细长的眼一一扫过来,今日当值的人都心惊胆战,扑通跪下。
一水儿的年轻宫女们,也有年纪大的嬷嬷。
他静静地看着她们,许久,才开始摩挲手上的翠青扳指,速度越来越快:“这次就让香嬷嬷们教你们规矩,若是有下次,落在我手里……”
那就不是教规矩那么简单。
王通跟王喜是亲兄弟,一起去势进的宫,在宫里摸爬滚打一步步往上爬,一个跟的长公主赵棠,一个跟的幼帝赵杭。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当年他野心勃勃,押定的长公主却突然落难。这几年她好好躺着,他就默默当差,现在她醒来了,此前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这次,王喜对要不要押她,却有些踟蹰。
赵棠一觉睡到夜间掌灯才醒,侍女嬷嬷们显然都重新学过规矩,被人敲打过,做事更认真细致。
她不计较她们在背后如何做,但是在这殿中当差,就不能胡乱放人进来……她正沐发,赵桓都无声无息走到跟前了。这规矩未免过于疏松!
沐浴时,夏竹用茉莉花露一遍遍冲洗过她软绸般的皮肤,全身都是莹润的白,显得右手手背上的淤青有些违和。
那是赵桓捏的,她们这些侍女退出去后,赵桓还扯掉了赵棠不少头发……他是四王爷,是赵棠的皇兄,赵棠不说他什么,夏竹自然也不敢多言,只能在心里埋怨赵桓心眼小,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妹妹。
日间只是微微发红,夏竹给她的手涂过伤膏。眼下看淤伤膏居然没用,夏竹只好道:“等会儿凌医女来了,奴婢再问她太医署有没有合用的膏药。”长公主才刚醒没几日,四王爷就将她捏青了,可见是下了多黑的手。长公主的身子动弹不得,当时也没叫,她们还以为这是皇室兄妹的普通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