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倒是新奇,夏竹想到府里花园池子里被冻住的小鱼,不免笑道:“冻好应当能放上一冬了,奴婢这就去。”
不知是不是身体的缘故,赵棠总觉今冬特别冷。每日去宫里坐马车,烧火盆抱着汤婆子,她还穿的那么实,却要再灌碗红糖姜水才能好受点。
幼帝这些日子经太医宫人细心照料着,倒是没流涎水了。平时叫他,他也会睁眼看人,但却不能说话,不能动,时不时流泪。赵棠跟他说话,他也会眨眼睛,但再多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凌太医被张培元寄予厚望,务必要治好陛下,说是几年都无妨,毕竟裕华长公主能监国掌事,可以等陛下。
张培元还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几次。
大概是第一日问过她后,他以为她是无意那个位置。可到底天天看着龙椅坐着上朝,还常发政令,张培元多疑,怕极她忽然就生出那心思,所以隔几日就要在朝上稳众人的心,顺便也提醒她该在的位置。
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次辅大人等着幼帝,大概是他的幸事。
户籍跟土地登记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此前让赵桓替她传话记录有意愿去外地耕田种地者,也有几十户报名,都一一送过去。只是参军要从最底层做起,愿意去的还是少数,还不够十个。这些愿意参军的,赵棠略看过一眼名单,凡是去了军中,家里有困难者,她便让王通安排从她的账中走银子,平日多点关照。
夜间时,冰冻的梅花缸子已放到外殿靠窗的一处高几上。莹莹烛火下的冰冻红梅隐隐约约,配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倒是别有意境。
吃了厨房做的鸡汤,众人看完折子,还不到亥时。
向昭坐的腰背酸痛,抬眼看外头雪已经停了,便有了几分精神:“殿下,时辰还早,不然我们到外头打打雪仗,堆堆雪人,松松筋骨?正好冬日,多活动活动总是好的。”
李清笑道:“你自己想玩,别拉上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你当自己还是小童吗?殿下听听就是了,不必当真。”
看折子数月,他们与长公主相处着,发现她倒不是那么不可亲近,能容地玩笑,也能跟他们闲聊。而且这府里还天天晚膳夜宵都是好吃的,天冷还备着暖手套拿笔,他们乐得来长公主府吃东西看折子说话讨论打发时间。
只是这天黑了,虽不是深夜,但也是寻常人该歇觉的时候了,哪里好在长公主府上吵吵嚷嚷地去堆雪人打雪仗?
落数日的雪,外头积了不少。
赵棠看许久折子,双眼无神,但听着打雪仗堆雪人,她眼眸却被点亮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