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就别疑心我了,只要你好好做个明君,像是今天这般你就是坐不上,我也能给你扶上去坐稳了。”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但赵棠一时却猜不出来。
她昨夜休息不好,进宫后才被宫女们伺候换上这身龙袍,便误了上朝的时辰:“罢了,我回浮云殿换件衣裳,再去慈宁宫。”
襄王被杀,幼帝驾崩。于情于理,她这个新帝都要去看望太皇太后。
为了她,太皇太后与襄王抵抗过。赵桓便让外头的步辇进来,自己上前将赵棠揽到步辇上。
步辇被抬着往前走,赵桓走在与她平行的位置上,与她闲聊:“皇祖母一晚没睡,接连发了几道懿旨到玄清观,赵桐那边总说不会进宫。昨日楚王叔派的兵,他兴许都以为是皇祖母的计了。”
太皇太后这么做有她的道理,赵棠知道,却不愿在这方面多想。只要赵桐没心思,太皇太后再怎样都是无济于事。
那个位置,有人抢着要还要不到,但有的人却弃若敝屣,争都不愿争一下,生怕沾染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在浮云殿换去那身龙袍,赵棠让人伺候着换身轻便的月白长袍。宫装繁复拖沓,这些便服大都是从府里收拾了带进宫里来的。
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还没起来,卧在床上无精打采。
听闻赵棠过来了,她才略洗漱一番,让人进来:“昨日伺候茶水的,我都让拷问打杀了。原就是襄王的人,在我跟前是个往外传消息的眼线,但以后不会再有了……”
太皇太后昨夜还去见了襄王最后一面,他做下那等事,但也是她照看到大的,没有母子血缘,却有母子的情分在:“他存了那样的心思,是忍多年忍太久了。他守在皇陵许久,我想他也不配葬入皇陵中,就让他葬在李家的墓地里。他的生母是我李家一个远房堂妹,可惜去得早,我又对他多加忽视,才让他扭曲了性子。”
自见过襄王后,太皇太后都不敢让人灭灯,让宫女嬷嬷们都宿在她的近处。她得瞧着人,看着这些人的鲜活气才能暂时地忘掉襄王:“以后再让李家的人给他多请法师做法事,就算全了这份母子情谊。”
说着,太皇太后又不禁垂泪:“其实应该是我,是我的过错……”
一旁的唐嬷嬷见此,忙上前递帕子给她擦眼泪,但太皇太后的眼泪却没停,哭着哭着就渐渐睡了过去。
此前她一直都不肯闭眼睡觉,如今歇下了,赵棠就不好多呆,转去南书斋看折子。
向李两位先生,以及她府上的先生们都一并安排在南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