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人给你订明日的机票,你去接她回来罢。”妻子沉默了片刻,又道,“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了,早些年和爸闹翻了,爸不肯认她,所以家里的墓地她肯定是不能入葬的……”

周颐听到这儿便接话道:“那我…替她寻处墓地吧。”

她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实在过去了太多年,分开的时候展信佳还跟她说要她好好的,少女眉目冷淡,说话斯文平和,是记忆里抹不去的一枚朱砂痣。

她没有想过要怎样,就算是真的想的话那个时候读大学就早该付出行动了,她配不上展信佳,也知道展信佳不怎么喜欢她。

忘了那些往事,不再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或许是她那个时候唯一的尊严了。

她只是想展信佳过得好,可再听到对方的消息时便是阴阳相隔了。

人世无常。

妻子点点头,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轻轻道:“你们是同学,又算得上是她姐夫…去迎她最后程路也是应该的。”

“——好。”她点头。

后来她去了美国,去接回了展信佳的骨灰。

那时她二十五岁,是与展信佳分开后的第五年。

再相逢,展信佳静静地躺在狭小的盒子里,只剩一捧灰。

不远万里,她把她接了回来,又买了处风景很好的墓地亲手把她葬了进去。

落葬那天在下雨,周颐一个人撑着伞站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上的那张黑白照。

照片里的展信佳眉目如当年,冷静自持,带着远远的距离感。

读书的时候展信佳总是他们学校里最负盛名的才女,人模样漂亮清丽不说,性格还好,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若是有谁需要帮忙她总是会毫不吝啬的伸出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