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人真的都是会变的吗?曾几何时,宋仲先与季凉也是青梅竹马,情谊颇深的一对佳偶,可成婚后不过而而,宋仲先就背叛了季凉,有了她母亲,更生下了她。
展信佳,展信佳…她记得自己名字的含义,那位一直跟她母亲的保姆有跟她解释过她名字的由来:愿她的出生能是一封跨越了山河,抵达正确的人后所带去幸事的佳信。
见字如面,一生安好。
那么美好的祝愿,可偏偏她却是一个见不了阳光的私生女。
少年的她怨恨诸多。
恨宋仲先,更恨自己。
“就算联姻的事情不谈,那手术呢?”季凉担忧道,“照顾你的李阿姨说你最近时常低烧,更有神志不清醒的时候?”
“信佳,”女人关切道,“你该动手术的,不要再拖下去了,与你匹配的…”
“季阿姨也觉得?我?为了活下去就应该去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吗?”展信佳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问道。
季凉焉地沉默了。
善良的季凉自然是不赞同这样的手段的,可展信佳的信息素太过特别,能与她相匹配的现有冷冻器官少之又少,就算移植成?功了的话存活率也只有30,宋仲先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合适的人,给展信佳做活体心脏移植。
可展信佳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宁死也不同意如此手术。
“宋家…宋家会给那个人家里很多的钱,这本就是自愿的,你不必感到自责。”季凉用干瘪的语气安慰着少女,想让她放下那无处安放的道德感。
“…我原本就是一个活不了太长的人,”谁知听了她的话后,那个坐在沙发上情绪一直没有波动的少女却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一只候鸟在这个时候擦着天际飞过,划出了一条直线,最后隐于云朵之中:
“这是命,是该赎的罪,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改变?”
语气是看破了生死之后的落寞,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早就学会了坦然去接受。
“可你是无辜的…”季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的柔情是那么的让人心醉,那么的让人相信,“做错事的是上一辈的人,你不应该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