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静谧,孟淮呆坐房中,这不是政治同盟该谈的条件,也不是上位者该有的要求,听起来不过是一个女子对丈夫最简单的期盼。
“驸马,”秦嬗打断他的思绪,“很难做到吗?”
难或不难,孟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面对秦嬗,他越发搞不清楚了,这个公主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说公主无所图,可她处心积虑要促成这幢婚事;说公主有所图,她想要的又是如此单纯。
孟淮到底年少,九曲心肠还未长全,病弱的体内少的是筹谋算计,多的是一腔热血,百般思索既然无用,他便不再思索。
秦嬗在对面等着他的答案,孟淮当下抛开所有,从心回答:“公主所求的,都是我身为丈夫该做的。”
秦嬗求什么?
她求的是一个爱她的人,一个真正关心她,不带任何利益纠葛的人。
前世,秦嬗短短一生的轨迹都被人设计。从出生到死亡,她是被母亲厌恶的意外,是被父亲放弃的棋子,是被丈夫背叛的多余,是被人哄骗的蠢人。
故而她期望能有一份真挚的爱,她提前谋划,尽力避免前世的悲剧,但仍旧渴望一份轰轰烈烈,奋不顾身。
可惜,人活于世没有轻松可言,活在皇家没有清白可言,今生她已非良善了。如此,她的婚姻必定带着因果利益交换,再无纯粹了。
就拿孟淮来说,他心里想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他对自己温顺,一是性格如此,二是想利用这幢婚姻逃脱魏帝的魔爪。至于让秦嬗相信,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她还没这样傻。
新婚之夜,秦嬗又失眠了,好不容易在快天亮的时候睡着了,可净是做噩梦。一觉醒来,她不仅没觉得解乏,甚至更加疲累。
秦嬗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侍女进来伺候,一波伺候她装扮,另一波伺候孟淮穿衣。